第12章 残魂灯

青铜镜碎片在炼蛊池底拼成星盘,每块裂痕都渗出花辞树残魄凝成的血珠。吕莲君握着人皮银刀割开手腕,血滴入池的刹那,七盏引魂灯从慕容晟獬豸刺青中浮出,灯芯竟是二十年前她出生时的脐带。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北斗阵!“曹姝银铃眼映出骇人景象——每盏灯油里都泡着花辞树分娩时的脏器碎片,子宫碎片上密密麻麻刻着苗疆禁咒。镜花楼主的触手突然痉挛,她裙下蛊虫疯狂啃食自己血肉,那些血痕拼成的“莲“字正在发光。

上官月突然扯断獬豸锁链。慕容晟神识凝成的金丝从他七窍钻出,却在触到引魂灯时化作冰蚕食粮。“您教过我...“他咬破舌尖在池面画出血符,“獬豸吞恶,必先断欲。“符咒映出二十年前真相:当年花辞树剜出的“欲“魄,早就被他封在自己脊骨里!

炼蛊池轰然倾斜。吕莲君眉心血痣炸开冰丝,裹住即将消散的曹姝。那些丝线穿透她心口凋零的莲花,花蕊里浮出半片“爱“魄——正是花辞树偷偷缝进曹姝胎记的残魂。两缕魂识相撞的刹那,池底青铜镜映出双重记忆:

花辞树视角:她在剜出“哀“魄前夜,用冰蚕丝在曹姝胎记绣下《百蛊谱》最后一页;

曹姝视角:三岁那年误入镜花楼密室,墙上的血“莲“字指引她找到藏着“爱“魄的妆奁。

“师姐...“吕莲君突然将银刀捅进自己“幽精“魂所在的心窍。魂血喷溅在七盏引魂灯上,灯焰猛地蹿成七个人影——正是花辞树被分割的三魂七魄!每道虚影心口都缀着冰蚕茧,茧内封存着吕莲君二十年来的记忆碎片。

镜花楼主发出非人惨叫。她银线莲花裙寸寸崩裂,露出爬满蛊虫的躯体——那些蛊虫正在反噬,每只虫腹都鼓着花辞树残魄凝成的血包。“你以为留后手的是她?“她癫狂大笑,突然撕开胸腔掏出颗冰晶心脏,“从你出生那刻,这具身子就是养蛊的皮囊!“

冰晶心脏映出骇人镜像。吕莲君看见自己胞宫内密密麻麻的蛊卵,每个卵壳都刻着镜花楼主的名讳。原来当年所谓“双生蛊续命“,竟是把她做成容纳楼主神识的活鼎炉!

“那就烧干净!“曹姝突然扑向引魂灯阵。她银铃眼珠滚落池中,瞳孔里封印的“痴“魄化作火苗,瞬间点燃七盏灯芯。花辞树残魄在烈焰中重聚,虚影握住吕莲君执刀的手,刀尖精准刺入冰晶心脏的蛊纹缝隙。

“莲儿看好了...“花辞树残音混着皮肉灼烧声,“魂裂之痛,要这样用——“银刀顺着心脏蛊纹剐出北斗七星轨迹,每划破一道纹路,镜花楼主身上就爆开个血窟窿。第七刀落下时,那些窟窿里钻出二十年来被她吞噬的残魄,凝成带倒刺的锁链将她拖向引魂灯阵。

上官月突然跃入阵眼。他脊骨中的“欲“魄破体而出,化作獬豸虚影咬住慕容晟神识:“师尊,该赎罪了!“炼蛊池穹顶的紫微星轰然坠落,星火点燃池底所有冰蚕丝,丝线另一端竟连着曹府药柜里的千盏人皮灯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