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前往蓝霸学院

斗魂场的喧嚣与皇家学院的“荣光”被远远抛在身后。史莱克一行人沉默地行走在天斗城略显萧瑟的街道上，气氛压抑得如同铅块。伤员的痛哼，伙伴们沉重的呼吸，还有小舞裹在宽大外套下依旧微微颤抖的身体，都像针一样扎在每个人心上。

弗兰德走在最前面，胖胖的身影带着前所未有的沉重。他几次想回头说点什么，张了张嘴，却只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赵无极扶着断臂的戴沐白，脸色铁青，虬结的肌肉绷紧，显然在强压着无处发泄的怒火。大师玉小刚则落在队伍最后，步伐僵硬，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那双总是充满睿智分析的眼睛，此刻只剩下冰冷的火焰在燃烧。

终于，在一条僻静的小巷转角，玉小刚猛地停住脚步，声音如同寒冰刮过石板，打破了死寂：

“弗兰德！”

弗兰德身体一僵，缓缓转过身。

玉小刚几步走到他面前，胸膛剧烈起伏，眼中是压抑到极致的愤怒和一种近乎偏执的“傲慢”：“后面去哪？该怎么办？你总得说一说吧！难道就这么灰溜溜地离开天斗城？看着孩子们受辱，看着小舞……看着小舞那样！”他提到小舞时，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随即被更深的怒意淹没，“魂师对决不就是这样吗？弱肉强食！技不如人，受伤受辱都是活该？这就是你弗兰德院长的道理？！”

他的质问如同连珠炮，带着一种站在道德与理论制高点上的咄咄逼人。那“魂师对决不就是这样吗”的话语，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仿佛将小舞的屈辱、戴沐白的断臂、朱竹清的内伤都轻描淡写地归咎于“规则”。

弗兰德脸上的苦涩瞬间被点燃，化为一股压抑许久的憋闷和痛心！他猛地抬头，镜片后的小眼睛第一次在玉小刚面前爆发出锐利的光芒：

“玉小刚！你——！”

他指着玉小刚，手指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他想吼，想质问：如果不是你执意要离开，我们或许还能争取更好的安置！如果不是你那该死的理论尊严和不容置疑的“傲慢”，孩子们至少能在一个安稳的环境里疗伤，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流落街头！你想过他们的伤吗？想过小舞的感受吗？！

但看着玉小刚那张因愤怒和某种偏执信念而扭曲的脸，看着后面孩子们疲惫、伤痛又茫然的眼神，弗兰德心中那股火气如同被冰水浇下，瞬间熄灭，只留下更深的疲惫和无奈。他终究是弗兰德，是那个把史莱克、把孩子们看得比什么都重的院长。

他重重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憋屈和怒火都吸进肺里碾碎。他放下指着玉小刚的手，肩膀垮塌下来，声音带着一种近乎认命的沙哑和不容置疑的强硬：

“好！好！你要走！你要尊严！我弗兰德认了！”

“但是，玉小刚！”他死死盯着对方那双依旧燃烧着冰冷火焰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离开皇家学院，是你选的！”

“那之后的路，你听我的！”

“哼！”玉小刚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带着浓浓的不服和一丝被强行压下的屈辱感（“暴怒”与“傲慢”的冲突堕落值20%-25%反复横跳着）。他猛地扭过头，不再看弗兰德，用沉默表示了某种程度上的、极其不情愿的默认。那声冷哼，是他最后的倔强。

弗兰德不再看他，转过身，疲惫却坚定地对众人道：“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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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斗城西区，一片相对平民化的区域。一座规模远逊于天斗皇家学院、门楣也显得朴素的学院出现在众人眼前。门匾上四个稍显陈旧的大字：【蓝霸学院】

院内建筑多为青灰色，透着岁月的痕迹。操场不大，学员的魂力波动也普遍不强。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朴实、甚至有些拮据的气息，与皇家学院的奢华威严天差地别。

弗兰德带着史莱克众人找到了学院的教导处。接待他们的是一位看起来颇为干练的中年魂师，魂王修为，在蓝霸学院已算是高层。当弗兰德介绍己方实力——‘两名魂圣（他自己和赵无极），三名魂帝（李郁松、邵鑫、卢奇斌），一名理论大师（玉小刚），以及七名天赋异禀的年轻魂尊’时，那位教导主任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两名魂圣！三名魂帝！这阵容放在天斗城任何地方都足以开宗立派了！竟然会来到他们这个平民学院？巨大的震惊之后，便是极度的为难和手足无措。

“弗…弗兰德院长，诸位前辈！”教导主任的声音都带着颤音，额角见汗，“蓝霸学院…蓝霸学院庙小，实在…实在没有与诸位实力相匹配的职位啊！”他绞尽脑汁，满脸歉意，“学院里最高的教职也就是魂王级，几位魂圣、魂帝大人屈尊在此…这…这平职实在是…没有空缺啊！”他生怕这些大佬觉得自己被怠慢，一怒之下拂袖而去，或者迁怒学院。

弗兰德看着对方诚惶诚恐的样子，心中五味杂陈。曾几何时，他弗兰德也是意气风发，如今却要带着伙伴们“屈尊”于这平民学院，连个合适的职位都安排不上。他摆了摆手，语气带着疲惫和一种尘埃落定的坦然：“无妨。职位高低不重要，有个落脚的地方，能让孩子们安心修炼养伤就行。烦请通报贵院院长，就说…史莱克学院弗兰德，携师生前来拜访。”

教导主任如蒙大赦，连连点头：“是！是！院长大人此刻应该就在后院！诸位请随我来，我这就带诸位去见院长！”

他不敢怠慢，亲自引路，带着史莱克一行人穿过略显陈旧的廊道和操场，朝着学院深处、一片被高大树木环绕的幽静院落走去。

越靠近后院，空气中那股朴素甚至有些寒酸的气息似乎淡去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隐隐的、如同沉睡火山般的炽热与暴躁感。树木的枝叶都仿佛比别处更加深绿，带着一种压抑的生机。

教导主任在一座爬满了藤蔓、显得格外静谧古朴的院落前停下，神情恭敬地对着紧闭的木门躬身道：“院长，有贵客来访。”

院内一片寂静。

片刻后，一个清冷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沙哑、却蕴含着无形威严的女声响起，穿透了木门，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进来。”

教导主任连忙推开院门，侧身请史莱克众人入内。

院落不大，布置简洁。青石板铺地，角落栽种着几丛翠竹。院中央的石桌旁，坐着一位女子。

她穿着一身简单的深紫色劲装，勾勒出依旧火辣却充满力量感的身材。乌黑的长发简单地束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一张英气逼人、带着岁月风霜却依旧美丽的面容。她的眼神锐利如鹰，眉宇间凝聚着一股常年不散的戾气与…一丝深藏的疲惫与悲伤。

最令人心悸的，是她周身隐隐散发出的魂力波动！如同即将喷发的熔岩，炽热、狂暴、充满了毁灭性的力量！“七十八级强攻系战魂圣！”那股毫不掩饰的凶悍气息，让刚进门的赵无极都下意识地绷紧了肌肉！

她，正是蓝霸学院院长，曾经的黄金铁三角之杀戮之角——“柳二龙！”

当她的目光如同实质般扫过进门的史莱克众人时，一股无形的压力瞬间笼罩了所有人。然而，当她的目光落在人群最后方，那个低着头、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冰冷气息的身影——“玉小刚”身上时……

柳二龙锐利如刀的眼神，猛地一颤！

她端着茶杯的手指，几不可查地收紧了一下，骨节微微泛白。眼底深处，那常年不散的戾气之下，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深潭，骤然翻涌起极其复杂的巨浪——是难以置信的惊愕？是时隔多年猝然重逢的悸动？是深埋心底、从未熄灭的炽热情感？还是……一股被强行引动、几乎要冲破理智堤坝的、混合着“暴怒”、“绝望”与某种扭曲“占有欲”的黑暗洪流（堕落60%）？！

整个小院，因她目光的定格和情绪的剧烈波动，陷入了一种诡异的、令人窒息的寂静。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