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李挽颜和许朝走得越来越近,学校里开始流传关于她的恶意谣言,甚至有人对她语言攻击、嘲弄举止。
这让李挽颜整日无精打采,满心困惑——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要承受这些莫须有的伤害?
傍晚放学,暮色漫上李挽颜的校服。
她在校门口的梧桐树下徘徊,时不时垫脚张望,等着和许朝一道回家。
突然,一道影子擦过身侧,肩头猛地一沉——有人用肩膀撞了她,紧接着,一张纸条被硬塞进她掌心。
那人脚步匆匆,混进熙攘的人流里,没了踪影。
李挽颜攥着纸条,指节微微发白。
展开后,潦草字迹刺得她眼疼:“一个人来学校旁的小巷子找我,不然……”省略号拖得老长,后半句没说出口的威胁,像团黑雾,把她的心紧紧裹住。
李挽颜攥着纸条,指尖泛白,沉默许久后,咬咬牙,抬脚往学校旁的小巷走。
她走得小心翼翼,不时左右张望,像只受惊的小鹿。
刚靠近巷口,一只手突然从阴影里伸出,猛地把她拽进去,后背重重抵在墙上。
李挽颜惊惶抬眼,五六个人围成圈,堵得密不透风。
人群中间的女生跨前一步,伸手不轻不重拍她脸,语调里满是不屑:“就这张脸,能勾着许朝?我瞅着也没多特别啊。”
话音刚落,旁边男生立刻接话,嘲讽的笑里藏着刺:“说不定有啥见不得人的本事呢,咱可不懂。”
李挽颜攥紧衣角,后背的墙冰冰凉凉,可心里的寒意,比这巷子的阴翳还要重。
另一边许朝走出校门,习惯性往往常碰面的地方望,却没看到李挽颜的身影。
他心里“咯噔”一下,莫名慌起来,忙掏出手机拨她号码,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始终没人接听。
许朝咬咬牙,转身往保安室跑,到了地方,语速都变快了:“大叔,您见着一个穿校服、背小熊书包的女生不?差不多这么高……”他抬手比划着身高。
保安大叔点点头:“刚才是有个小姑娘在校门口等了会儿,后来自己走啦。”
许朝听着,眉头拧得更紧,握着手机的手不自觉用力,满心不安地往校外走,想找找看有没有李挽颜的踪迹。
暮色像一块灰布,缓缓罩住小巷,许朝攥着手机,脚步发沉,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虚浮又心慌。
刚拐进巷口,喧闹的叫骂声便像淬了冰的箭,直直扎进他耳朵。
他猛地抬眼,就见李挽颜被推搡着撞在墙上,后腰磕在粗糙的砖缝间,疼得她瞬间僵住。
几个身影围成圈,正用最难听的话刺她,那些词汇像尖锐的石子,一下下砸在李挽颜身上。
“你们找死!”许朝红着眼冲上去,脖颈上的青筋都绷起来,一把拽开离李挽颜最近的人。
那女生踉跄后退两步,鞋跟在地上刮出刺耳的声响,她尖叫着骂“多管闲事”,可对上许朝森冷的眼神,又瑟缩着闭了嘴,像只炸毛后被戳破底气的麻雀。
许朝顾不上这些,转身把发抖的李挽颜揽进怀里,她的身子抖得厉害,像秋风里的落叶,声音也带着哭腔的颤:“你、你怎么来了”许朝心口发闷,喉间堵着酸涩,声音发颤却强装镇定:“没事了……我在呢。”
李挽颜埋在他校服里,眼泪洇湿布料,那些被欺负时咬着牙不敢掉的泪,此刻全砸在许朝心口,烫得他心疼。
围堵的人早跑得没影,巷子里只剩两人交错的呼吸声。
许朝抱着她,在昏暗里站了好久,直到她哭声渐弱,才轻轻拍她后背,声音低得像在哄小孩:“以后不管发生啥,都要告诉我,别自己扛。
我要是再晚来一步……”后半句卡在喉咙里,他不敢想。
李挽颜吸吸鼻子,攥紧他的衣角,指节都泛白,轻轻“嗯”了一声,这声应答像一根细针,把两人的心缝得更紧。
许朝牵着李挽颜往巷口走,路灯昏黄的光落在他们身上把影子拉得修长又朦胧。
李挽颜脚步轻轻的,手被许朝攥着,暖意顺着指缝,一点点往心里钻。
快到巷口时,李挽颜忽然站住,声音像飘着的柳絮,轻轻软软:“许朝,今天……谢谢你。
要是没你,我真不知道该咋办。”
许朝侧过身,路灯把他的睫毛染成暖金色,眼睛里盛着认真:“说啥谢呀,我护着你,不是应该的嘛。”
这话撞进李挽颜耳朵里,让她心里又酸又烫,眼眶悄悄泛起潮意。
出了巷子,晚风裹着街边小店的甜香扑过来。
许朝瞅见便利店暖黄的光,脚步一转就拉着李挽颜进去。
没一会儿,他举着两杯热奶茶跑出来,把草莓味的塞给李挽颜:“喝点甜的,把坏心情赶跑。”
李挽颜咬着吸管笑,甜香在舌尖化开,连带着心里那些委屈的疙瘩,也慢慢软了。
两人并排走着,路灯把影子揉碎在柏油路上,晃啊晃。
许朝垂眸盯着路面,喉结滚了滚,半晌才小声问:“刚刚……那些人没伤到你吧?”李挽颜摇摇头,发梢跟着轻轻晃,月光落在她睫毛上,把眼底的后怕藏得浅了些。
许朝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声音低得像在哄小朋友:“以后别怕,我在呢。”
李挽颜抿抿唇,把他的影子踩在脚下,悄悄笑了,晚风都跟着温柔起来。
走到老槐树下,许朝突然从书包掏出几颗水果糖,是李挽颜最爱的橘子味。
糖纸在月光下泛着光,他递过去时耳尖发红:“给你,吃了能甜甜的,就不会想起那些糟心事啦。”
李挽颜接过来,指尖碰到他的手,烫得她心跳都乱了。
剥开糖纸放进嘴里,酸甜在舌尖绽开,她偷偷瞥向许朝,发现他也在看自己,两人慌忙别过脸,影子却在树影里,悄悄挨得更近。
路过便利店时,许朝又跑去买了两杯热豆浆,雾气裹着豆香飘出来。
李挽颜捧着杯子,暖意在手心打转,忍不住说:“许朝,你好像……比糖还甜。”
许朝愣了愣,耳尖红到发烫,结结巴巴回:“我、我才不是糖!不过……你要是喜欢甜,我以后天天给你买。”
夜风轻轻笑,把这句傻气又真心的话,送进李挽颜心里,化作漫漫长夜里,最甜的星。
两人并肩走着,笑声轻轻落在晚风里,没一会儿就到了李挽颜家楼下。
许朝望着她,眼睛弯成月牙:“快上去吧,睡个好觉,今天这些糟心事,就当是场噩梦,明天呀,肯定会变好的。”
李挽颜抿嘴笑,用力点点头,转身跑向楼道。
许朝望着她的背影,下午那些揪心画面又涌上来,拳头不自觉攥紧,指节泛白,像是暗暗下定了什么决心。
李挽颜回到家,洗漱完就趴在床上,手心小心翼翼捧着许朝给的糖,橘子味的甜在心底化开,她把脸埋进枕头,嘴角的笑怎么都藏不住,连梦里都是甜甜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