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心上人
- 关于争家业是为了娶媳妇这件事
- 堂前晏
- 2140字
- 2025-06-07 13:35:07
“不劳烦萧大人了,臣…”
“陛下,永妍公主一定要见您,祝公公也拦不住,公主在殿门前要闯进来了。”一内侍匆匆进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颤抖着声音道。
陈驰这就被打断的剖白,就好像被生生剪断的缘分,此后竟再无机会表明。
“皇兄!”殿门被粗暴地推开,永妍公主竟是左躲右闪与宦官宫女玩起了“抓人游戏”。她跌跌撞撞扑到梁熠辉脚下,绣着并蒂莲的帕子早已攥成团,未及行礼便抽噎出声:“皇兄,月儿有要事要禀!”
皇帝被公主这一番操作吓了一跳,还来不及发作她,又见她鬓发凌乱,哭的梨花带雨,似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三公主与他是一母同胞的妹妹,自幼情分与他人不同,他对这个妹妹是有几分真心的。“你先起来,哭哭啼啼地不成体统!没看见还有两位爱卿在吗?”
陈驰和萧朗适时出声,“见过三公主。”
梁华月这才看见这二人,觉得自己来得很是及时,心里更有了几分成算。
“免礼。这位就是大挫尤利扬我国威的陈驰将军吧,果然是将门之后,风姿卓然。”言罢,用自己那皱得不成样子的手帕,蜻蜓点水般地掠过唇角,“征鸿哥哥,你久在西北,还记得月月吗?”
陈驰被她这含羞带怯的称呼给弄得一身鸡皮疙瘩落地,暗觉这皇家两兄妹怕是都有大病,哥哥前脚在这敲打自己,要把自己留在安州,妹妹后脚这出戏,怎么看怎么像是要勾搭他。他面上仍是风度翩翩,闭着眼睛说:“久闻公主才名远播,今日得见,方知传言不谬。”
一旁的萧朗对陈驰这段闭眼吹都叹为观止了,深觉西北的风沙着实害人不浅,这新封的定北侯年纪轻轻就眼神不好了。暂且不论三公主是否真的才名远播到了西北,就这位金枝玉叶今日这副尊容,怎么也是殿前失仪了吧?
梁熠辉大概真是觉得这个妹妹丢人现眼了,没好气地道:“你究竟有何事?”
“月儿有了心上人,望兄长成全!”言罢眼波流转地看向陈驰,也不给皇帝反应时间,芊芊柔夷一指,道:“就是陈驰陈将军!”
“呵。”陈驰在一旁,实在是没忍住,冷笑了一声。“公主说笑了,臣已三年未曾归家,与公主可谓素不相识,怎么就能让公主芳心暗许呢?”
皇帝甩开华月拉着他的那只手,急言道:“荒唐!你一个闺阁女儿,这等话也是可以拿来戏言的?”
“皇兄,月儿自小便心慕征鸿哥哥,他年少时便气宇轩扬,在逐鹿书院求学时更是惊才绝艳,文章是做得极好的。17岁披甲上阵,为兄长镇守西北。月儿虽在深宫,也是听闻过征鸿哥哥为兄长守国门的英勇战绩的,心之向往已久。况且,”她语气微顿,“月儿知道,征鸿哥哥也对月儿有意。他的书房里悬挂着很多月儿的画像。”说完,她还用那帕子遮住了脸颊,似是不好意思极了。
此言一出,陈驰的眼中迸发出寒冷的光。他的书房是挂了几幅女子的画像,他尚未娶妻,这些年远离安州,也不曾有过什么风流韵事传出,这些女子的画像确实很难解释清楚。但是,这些事情,深居后宫的三公主,又是从何得知的?莫不是,将军府出了什么内贼?
此时的陈驰还不知道,他这书房隐私能被久居深宫的永妍公主知晓,完全就是小女儿家之间的闲话引起的。
皇帝锐利的目光在陈驰和华月之间扫视,似信非信地道:“莫非爱卿与月儿真是两情相悦?”
陈驰一撩衣摆,紫色官服翻涌,他身姿挺拔,即使下跪于人,也是一派正气。“回陛下,臣书房里的画卷只是年少时的练习之作,我幼时总希望家里能有一个可爱妹妹,那些女孩的画像只是微臣幻想中的妹妹。”
他抬头看了一眼三公主,那目光激得三公主不自觉一抖,是战场上血染过的杀伐之气。三公主畏缩地往皇帝身后躲了躲,但一想到自己要抱紧陈驰大腿,才能摆脱和亲的凄惨命运,又强迫自己挺起了腰板,显得不那么心虚。
皇帝看着身后有点小心翼翼的妹妹,心中突然涌起一丝不耐。想他梁熠辉贵为天子,坐拥万里河山,华月是嫡公主,又正值妙龄,以天家贵女之尊下嫁,于谁而言都是无上尊宠,区区的陈驰又算什么。若是月儿当真心悦于他,纵使陈驰心中不愿,帝王赐婚,他还敢抗旨不成。待婚约既成,陈驰身为皇亲,必定更加忠诚。丹心热血纵然可贵,金帛权位更动人心,毕竟,说是百年将门,陈家却也只剩他陈驰一人顶门立户了。
“月儿慕征鸿英姿,不过是豆蔻怀春,实乃人之常情。”年轻的帝王微一眯眼,觉得凡事都要留有余地,“不过征鸿常年征战在外,这才回到安州,你们可以携手同游,一切都不必操之过急。都先退下吧。”
皇帝一锤定音,把这三个闲杂人等都赶了出去。萧朗今日见了永妍公主装傻撒泼,新封的定北侯委婉拒婚,皇帝一招缓兵之计就要强点鸳鸯,心情甚好。他平素活得克制压抑,亲缘浅薄,对贵胄秘辛颇感兴趣。瞧瞧那些高高在上自诩清高的贵人,内里还不是一团败絮,比他这个不争气的庶子生的庶子,又高贵在哪?今日着实值得在醉仙楼小酌一杯。
待出了偏殿,华月急急拉住了陈驰的衣袖,笑得娇憨,“征鸿哥哥,月儿今日所言句句属实。那年南迁,你于乱军之中救了月儿和皇兄,如天神降临,那时我便倾心与你了。月儿此生最大的心愿便是嫁给征鸿哥哥,让你于广阔天地间不再是寂寂一人。”她言语真挚,似乎怕是不能取信于陈驰,还伸手右手起誓。
陈驰深深看了一眼华月,眼角漾着温和情义,然那笑意止步于唇畔,眼底始终凝结着霜雪。他突然伸手,似是要摸华月的头发,华月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陈驰修长的手指轻转,理了理自己翻飞的袍袖。他似是什么都没发现,语气清润,“公主谬赞了,臣不过一介莽夫,担不起公主抬爱。”
一旁的萧朗无声地冷笑,这三公主,还真是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