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血月降临

墨渊的声音如同闷雷，震得地面簌簌发抖。广场中央的裂缝不断扩大，暗红色能量如火山喷发般涌出，在半空中凝聚成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

“墨渊！“秦阳太虚剑横在胸前，强忍经脉的灼痛感站直身体，“装神弄鬼！“

血色人影发出低沉的笑声：“三百年不见，太虚门的小辈还是这般无礼。“他的形体逐渐清晰，显现出一张棱角分明的中年男子面孔，唯有那双完全漆黑的眼睛暴露了非人的本质。“白璃，你父亲若知道昆仑镜碎片将为我所用，不知会作何感想？“

白璃脸色煞白，但声音依然冷峻：“你休想。“

一旁的张玄陵和周毅迅速组织起防御阵型。749局特工们架起特制的声波武器，而张玄陵则手持赤红长笛，随时准备发动音攻。苏雨晴抱着昏迷的苏媛退到后方，警惕地观察着局势。

“你们以为打败音魔就结束了？“墨渊嘲讽地环视众人，“他不过是我的一枚棋子，用来分散你们注意力的幌子。“他抬起手，一道血光射向天空，“真正的盛宴现在才开始！“

血光在云层中炸开，如同滴入清水中的墨汁，迅速染红了整片天空。短短几秒钟内，白昼变成了诡异的血夜，一轮不祥的血月悬挂在天幕中央。

“人造血月！“张玄陵倒吸一口冷气，“他扭曲了局部天象！“

血月的光芒照射下，广场地面的裂缝中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一只巨大的兽爪探出裂缝，足有小汽车大小，覆盖着青铜色的鳞片，指甲如弯刀般锋利。

“饕餮...“白璃声音微颤，“它要提前苏醒了！“

墨渊满意地看着惊慌的人群：“聪明。血月之力会加速饕餮解封。你们有两个选择——阻止饕餮，或者阻止我。“他狞笑着，“但无论如何选择，今晚昆仑镜碎片都将归我所有！“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突然消散，化作无数血色蝙蝠四散飞离。几乎同时，饕餮的第二只爪子也伸出了裂缝，扒拉着地面试图挣脱束缚。

“该死！“周毅咒骂一声，“小林，带人追踪墨渊！其他人全力阻止饕餮解封！“

张玄陵迅速分配任务：“苏雨晴，唤醒你姐姐！她是音律大家，或许能延迟饕餮苏醒！秦阳、白璃，你们负责布置封印阵法！我去准备'凤鸣九天'大阵！“

众人分头行动。秦阳和白璃来到裂缝边缘，那里已经聚集了大量血色能量，如同活物般蠕动着。

“常规封印术没用。“白璃快速分析，“需要太虚和昆仑的联合封印。“

秦阳点头，从怀中取出《太虚真解》：“最后一页有记载，但需要...“

“需要牺牲。“白璃打断他，眼神复杂，“我看过未来片段，所有结局你都...“她突然住口，仿佛不忍说下去。

秦阳握住她冰凉的手：“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白璃的嘴唇颤抖了一下：“三个未来。第一个，你牺牲自己封印饕餮；第二个，我强行催动昆仑镜与墨渊同归于尽；第三个...“她突然痛苦地捂住眉心，“第三个最模糊，只看到一片血海和断裂的契约连接...“

秦阳心头一震。道侣契约断裂只意味着一件事——两人中有一人死亡。

“那就创造第四个未来。“他坚定地说，“我们一起活下去的未来。“

白璃刚要回应，地面突然剧烈震动。饕餮已经探出了半个头颅——那是一个没有身体的巨大头颅，正中长着一张几乎占据整张脸的巨口，里面层层叠叠全是利齿。它的眼睛长在腋下，正贪婪地扫视着周围昏迷的学生。

“食物...新鲜的食物...“沉闷的声音从地底传来。

“来不及了！“秦阳翻开《太虚真解》，“现在就布阵！“

两人迅速站位，秦阳在东，白璃在西，开始同时施展封印术。秦阳的太虚灵力呈金色，白璃的昆仑灵力呈银色，两股能量在空中交织，形成一张大网罩向饕餮。

饕餮发出愤怒的咆哮，音波震得封印网剧烈晃动。秦阳闷哼一声，嘴角渗出血丝——之前的伤势还未痊愈，现在又强行催动全力，经脉已经开始不堪重负。

“坚持住！“白璃咬牙维持着灵力输出，眉心朱砂痣亮得刺眼，“张前辈马上就好！“

远处，张玄陵正在空中绘制巨大的火焰符文，苏雨晴则扶着刚刚苏醒的苏媛，似乎在急切地解释什么。

饕餮挣扎得越来越剧烈，封印网开始出现裂缝。秦阳感到灵力飞速流失，视线边缘已经发黑。就在他快要支撑不住时，一段清越的琴声突然加入战场——是苏媛！她不知从哪里找来一张古琴，正在弹奏一首充满肃杀之气的曲子。

琴声化作有形音刃，不断斩向饕餮的眼睛和嘴巴等脆弱部位。虽然造不成实质伤害，但成功分散了它的注意力。

“姐姐！“苏雨晴手持玉笛加入合奏，“记得《阴阳和鸣》吗？“

苏媛愣了一下，随即会意，琴风突变。姐妹俩的乐器声奇妙地融合在一起，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和谐音律。这音律竟然与秦阳和白璃的封印网产生了共鸣，使其威力大增！

“阴阳双生体！“白璃惊呼，“她们是天生的音律媒介！“

饕餮被突如其来的强化封印压制得怒吼连连，但一时无法挣脱。张玄陵的准备工作也接近尾声，空中火焰符文已经完成大半。

然而，就在局势似乎好转时，异变陡生！

一道血光从天而降，精准击中苏媛的琴弦。琴弦应声而断，美妙的合奏戛然而止。墨渊的身影重新凝聚在半空，手中握着一团跳动的血焰。

“感人至深的姐妹重逢。“他冷笑道，“但游戏该结束了。“

失去音律支持的封印网瞬间弱化。饕餮抓住机会，猛地一挣，竟然将半个身子探出了裂缝！它那巨大的嘴巴张开，一股恐怖的吸力爆发，周围昏迷的学生开始向它滑去！

“不！“秦阳目眦欲裂，不顾一切地冲向最近的学生，太虚剑插入地面作为固定，一手抓住那个即将被吸走的身影——是林晓！

饕餮的吸力越来越强，连路灯和长椅都被连根拔起，落入那张无底洞般的巨口中。秦阳死死抓住林晓，感觉自己的手臂快要被扯断。

白璃见状，立刻放弃维持封印，飞身来到秦阳身边，帮他固定身形。但这导致封印网彻底崩溃，饕餮趁机又挣脱了一部分。

“愚蠢！“墨渊嘲讽道，“为救一人而置千万人于险境，这就是昆仑圣女的觉悟？“

白璃充耳不闻，全力帮秦阳把林晓拖到安全区域。就在他们快要成功时，墨渊突然出手，一道血箭射向林晓后心！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娇小身影扑了过来，挡在林晓身前——是李晓冉！她不知何时苏醒过来，此刻勇敢地挡在攻击路径上。

血箭贯穿了她的肩膀，却没有出现预想中的血腥场面。相反，伤口处泛起了奇异的蓝光，李晓冉的身体变得半透明起来！

“通灵体？！“墨渊第一次露出惊讶的表情。

李晓冉痛苦地跪倒在地，但双手仍死死抓着林晓：“快...走...“她的声音变得空灵，身体越来越透明，仿佛随时会消散。

“晓冉！“苏媛惊呼，不顾危险冲了过来。当她碰到李晓冉半透明的手臂时，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两人的接触点爆发出耀眼的蓝光，在空中投射出一扇虚幻的门户！

“天音之门！“张玄陵激动地大喊，“通灵体与阴阳双生体共鸣，打开了秘境通道！“

门内传出纯净至极的音乐，如同天籁。这声音所到之处，饕餮痛苦地嘶吼，墨渊的血色身影也开始不稳定。

“不可能！“墨渊怒吼，“天音秘境早已失传！“

趁着墨渊分神，张玄陵终于完成了“凤鸣九天“大阵。他长笛一指，漫天火焰符文如雨落下，烙印在饕餮身上，烧得它皮开肉绽！

“现在！“张玄陵对秦阳和白璃喊道，“用太虚昆仑合击术！“

秦阳和白璃立刻会意，两人背靠背站立，秦阳的太虚剑与白璃的昆仑镜碎片光芒交织，形成一道金银双色的光柱，直冲饕餮眉心！

饕餮发出震天动地的惨叫，挣扎着想要缩回裂缝。但天音之门中传出的纯净音律如同无形锁链，牢牢束缚着它。在双重攻击下，饕餮庞大的身躯开始崩解，化作无数光点消散。

“不！我的计划！“墨渊气急败坏，突然转向白璃，“那就直接取昆仑镜！“

他化作一道血光直扑白璃。秦阳想阻拦，却被一股无形力量弹开。眼看血光就要击中白璃，天音之门中突然射出一道蓝光，精准拦截了墨渊！

“啊——！“墨渊发出痛苦的嚎叫，“这是...太古遗音？！“

蓝光中隐约可见一个模糊的女子身影，正在弹奏某种乐器。那音乐仿佛专门克制墨渊，令他无法维持形体。

“我们走！“墨渊不甘地咆哮，血光一闪消失在远方，“下次不会这么简单了！“

随着饕餮消散和墨渊遁走，血月渐渐褪色，恢复了正常的月光。天音之门也开始变淡，里面的女子身影对李晓冉和苏媛姐妹点了点头，随后与门户一起消失不见。

李晓冉终于支撑不住，昏倒在地。她的身体恢复了实体，但肩膀的伤口仍在流血。苏媛抱起她，轻声啜泣：“傻孩子...为什么要挡那一下...“

危机暂时解除，但代价惨重。广场上一片狼藉，大部分学生虽然保住了性命，但音魂受损，需要长时间调养。林晓和其他几个近距离接触饕餮的学生更是昏迷不醒，灵魂波动微弱。

秦阳跪坐在地，全身脱力。白璃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强行催动昆仑镜碎片让她元气大伤，朱砂痣几乎淡不可见。

周毅和小林带着医疗队赶来，开始组织救治。张玄陵走到秦阳身边，递给他一个小玉瓶：“回元丹，能帮助恢复。“

秦阳道谢接过，倒出两粒，一粒自己服下，一粒给白璃。丹药入腹，一股暖流迅速扩散到四肢百骸，疲惫感顿时减轻不少。

“那个通灵体女孩救了大家。“张玄陵望着被抬上救护车的李晓冉，“若非她打开天音之门，今晚胜负难料。“

“天音之门里的是谁？“秦阳好奇地问。

“天音仙子，太古音律之道的开创者。“张玄陵解释道，“她留下的遗音是克制一切邪音的至宝。只可惜...“他摇摇头，“通道维持时间太短，没能彻底消灭墨渊。“

白璃虚弱地开口：“他的目标始终是昆仑镜碎片。饕餮只是障眼法。“

“没错。“张玄陵点头，“不过今晚之后，他应该会蛰伏一段时间。你们抓紧恢复，真正的战斗还在后面。“

周毅走过来，脸色凝重：“刚收到消息，749局总部遭到袭击，难怪一直联系不上。是夜莺会的残党干的，但他们背后显然有人指挥。“

“墨渊的布局比我们想象的更深。“秦阳沉声道。

白璃突然抓住秦阳的手臂，眼中闪过一丝恐惧：“我又看到了...未来的片段...“

“是什么？“秦阳轻声问。

白璃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墨渊找到了太虚门遗址...他要复活什么东西...“

夜风吹过，带来一丝凉意。秦阳抬头看向正在消散的血月余晖，心中明白，这仅仅是漫长战斗的开始。

远处，苏雨晴站在救护车旁，望着姐姐和李晓冉，手中紧握着那枚半凤半莺的徽记，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