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围的是她家门

“大夫，孩子还这么小，可不能死！求您救救她！”她抓着老大夫的手不停摇晃。

“男女授受不亲！小妇人此举成何体统！”老大夫用力甩开白皎皎的手，“老夫何时说过小娃娃死的丧气话！”

“那方才您说我送来的晚！”

老大夫恍然察觉，他的话的确有歧义，轻咳一声，捋着胡子掩饰尴尬。

白皎皎小脾气上来了，指着捣药的小童，“小哥过来评评理，他老人家话里的意思，是不是孩子救不了？”

“荒唐！老夫的意思是天色。”老大夫浑浊的眼睛一亮，“医馆申时末闭门，你此时来，自是晚的！”

“呵呵。”尊老爱幼我不与你争辩，“既是快闭门，老大夫快些开个药方，让药童抓药。”

“自然！”老大夫保下面子，行云流水的开好方子。

三副药，整整花了白皎皎三百文。

她偷偷打量老大夫，想从对方反应中，瞧出坑她的蛛丝马迹。

奈何什么也没瞧出。

所谓人老成精，老大夫自是了解白皎皎的小心思。

他捋着胡须轻笑一声，“小妇人莫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小娃娃的病情虽不致命，却也凶险。吃了药，多给娃娃补些营养，莫要落了病根。”

白皎皎脸上堆笑，丝毫没有暴露心思的羞耻。

“多谢提醒！”

豹兽人不知是否因为受到系统的钳制，真的一动不动，在树上等白皎皎回来。

待到白皎皎趴好，一声令下，豹兽人带起一股尘土奔向苏家村。

苏家村，巨柳镇最为贫穷的村子之一。

除了村里的祠堂，村长家的正屋，其它是清一色的茅草屋。

据白皎皎所知，宁国的赋税三成，算不得重，其他村子能承受，苏家村应该也没问题。

不由她多想，远远看见一大群人聚集。

破旧的木门外，层层叠叠的围着一圈人，有交头接耳的妇人，有扛着锄头的汉子。

她抬头看看天色，麦收的日子，这些人不在田里抢收，围在别人家门口看热闹。

穷是有穷的道理！

不对！

白皎皎突然反应过来，村子里的人围的是她家！

“我嘞个臭崽！”她爆喝一声，“让开，让开，别堵着我家门！”

她的声音立刻吸引了村民的注意，只是为什么大家看她的眼神如此古怪。

白皎皎从众人让出的缝隙挤进去，就见破烂木门开了一条缝，顿了几秒，木门咯吱一声整个打开。

“娘！”一个蓬头垢面，糊了满脸鼻涕的小男孩，扑过来抱住她腿。“呜呜，娘你可回来了，小峰好怕！”

原来是小儿子苏云峰！

白皎皎忍住推开脏兮兮小男孩的冲动，抬头询问的看向跟在后面的苏云柏。

“别怕，告诉娘，是不是他们欺负人？”

苏家崽崽她罩的，敢欺负一个试试！

白皎皎野兽般犀利的目光扫视一圈。

“苏二媳妇，你别攀咬人，俺们可没欺负你家孩子！”说话的妇人白皎皎认识，是住她家隔壁的吴老二媳妇。

“做了腌臜事反咬一口，呸！”

“苏二也是可怜，头七没过，媳妇就遭不住寂寞。”

随着吴老二媳妇开口，人群躁动起来，纷纷指责起白皎皎。

啥玩意儿？

白皎皎一头雾水的掏掏耳朵。

“你们胡说！我娘才不是那种人！我说很多遍了，娘是带妹妹去看病！”苏云峰噙着泪大声反驳。

但他的声音如海中一粟，被一浪高过一浪的流言淹没。

“行了，先带妹妹回去，把药熬了。”白皎皎把芸妞放在苏云柏背上，药塞进苏云峰手里。见两人不愿回去，好声好气的劝说，“听话，妹妹发着烧，耽误不得。”

听罢，两人才不放心的回了院子。

白皎皎关上院门，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摧之势。

“停停停，哇哇乱叫老娘一句听不清，出来个长嘴的给我说说。我白皎皎做了什么腌臜事，怎么就遭不住寂寞！”

她叉着腰，冷下脸，目光不善的落在吴老二媳妇身上。

“就你吧！说不出个一二三，我今天撕烂你的嘴！”

刹那间鸦雀无声，吴老二媳妇下意识捂住嘴，“苏二媳妇，不是，我没说。”

“够了！”就在吴老二媳妇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一道威严的声音响起。

白皎皎循声望去，开口的老者不是别人，而是苏家村的村长，苏来财。

“苏二媳妇，苏老大说你今日在村外小树林，咳，勾引他。他反抗不成，被你敲断了腿。”苏来财清了清嗓子，“这事儿你怎么说？”

白皎皎吞了屎粑粑一般难受，早知道对方倒打一耙，她直接打断苏大海第三条腿。

“村长，天大的冤屈啊！”她指着大门，“您也听见小峰说的，我是带芸妞去镇上看大夫。未时初出的门，哪有时间勾引苏大海。”

“看天色没到酉时，苏二媳妇的确没时间动手。”第一个开口的仍是吴老二媳妇。

“吴嫂子你这话不对，难不成苏老大自己打断自己的腿，就为了冤枉苏二媳妇？”

“我可见了，苏老大腿都折在一起，叫的可惨喽！”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来财村长咂了咂嘴，皱巴的五官拧在一起。

“村长，不如把苏大海叫过来当面证证。”没看够热闹的人起哄。

有道理！让他们自个儿分辨出个对错，省着他一把老骨头费脑子。

苏来财当即指着几个年轻力壮的后生，“你们几个去把苏大海抬过来。”

吃瓜的心是迫切的，八卦的嘴也是不停的。

去抬苏大海的人走后，围观人的嘴是一点没闲着。

吵吧一阵儿后，逐渐分成两拨，苏来财和白皎皎则站在中间，将两拨人泾渭分明的隔在两边。

“来了！”不知谁喊了一声，两拨人齐刷刷的扭头。

白皎皎似笑非笑，仿若一切成竹在胸。

到底什么情况？苏大海原本躺在家里，只等村长给他讨回公道。

谁知村长没来，几个小辈儿冲进家里，不由分说把他撂门板上抬了出来。

围这么多人，难道是请他过来见证，把老二媳妇赶出村子？

他是苏家老大，那老二家的几亩地和房子，不得都是他的！

没了地跟房子又没有村子庇护，老二家的几个不是任由他拿捏。

想着好事的苏大海，不由催促起几个小辈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