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同学，过期的平安果还要吗？”
声音透着凉气，他晃了晃手中的挎包。
周野肩膀一缩，猛地扭头。
看清是姜然，她又迅速转回头去：“神金！谁要你的破苹果！”
姜然没应声，只是弯腰将挎包搁在了台阶上，蹲在了周野旁边。
连半秒钟的反应时间都没留给周野，他迅速从包中掏出一颗冰凉的苹果，精准地贴在了她的脸上。
“给你的。”
姜然咧嘴一笑。
“呀——！姜！然！”
被冰了一激灵的周野弹了起来，捂着脸颊瞪向姜然。
已经被招惹到炸毛的她，头顶冒烟，随手就将才捏出雏形的袖珍雪人砸向了‘行凶者’。
一报还一报！
姜然侧身避开，雪球擦肩飞过。
避开的同时，他甚至还顺手浅捞了一捧松散的积雪，揉在手中。
“哦～？你也想打雪仗吗？有点意思。”
身材挺拔的姜然站起身来，邪魅狂狷地挑了挑眉，抬臂遥指周野。
“女人，你在玩......”
他连‘火’字都还没说完，就被周野抄起来的第二把雪，狠狠糊了一脸。
“呸呸呸——”好悬没被一口呛死的姜然连连咳雪。
周野咬唇不语。
只是一味地在雪地里猛搓着螺旋丸。
不讲武德的她准头不错，随后扔出的第三发炮弹也在半空中炸开，碎屑溅满了姜然衣领。
好好好～攘沙子是吧？
好好好～这么玩是吧！
儿童心理学作祟。
男人那该死的胜负欲瞬间上涌。
人族大帝姜然，毅然决然地发起了扬雾运动。
一手“核苹”一手“刀”的他，轻挥出了手中的碎雪，在周野身前洒出了一幕纯白色的烟花。
没闪开的周野气得直跳脚。
“有本事你别躲！”她喘着气弯腰捧雪。
姜然哪里还会再给敌人喘息的机会，迅速近身，贴到了她的身前站定。
七步之外，枪快。
七步之内，姜快。
她惊觉抬头，雪球未掷，手腕就已被他扣住。
“抓到你了。”他说。
周野挣了一下，没挣开。
羽绒服沙沙作响。
她仰脸看他，几片雪花粘在颤动的睫毛上。
姜然用拇指抿去了嘴角的雪渍。
随后，他捧住她的脸凑了上去，直至距离归零。
唇间传来一片冰凉柔软，带着雪的气息和干净的唇膏香。
姜然缓缓闭上双眼。
周野的双眸骤然睁大，瞳孔里全是他的轮廓。
不知几瞬，忘了时间。
“唔——”
被周野咬疼的姜然无奈松嘴作罢，慌忙抽身退开。
冷空气灌入了肺腑，心跳狂撞。
周野僵在原地，脸颊红得滴血，睫毛上的雪融成水珠。
“姜然，这是我的初吻……”
她嘴唇动了动，低头盯住沾雪的靴尖。
空气凝滞，只剩落雪声和凌乱的呼吸。
姜然抿着唇边的伤口，喉结滚动：“这也是我的初吻……”
今年的。
他在心里默默补充。
周野强装着镇定，瞥了‘委屈’的姜然一眼，没再多说什么。
她跺了跺脚上的雪，扭头就走。
红色围巾甩出一道仓促的弧线，向着宿舍楼的方向飘摇而去。
原地只剩孤零零的挎包，和姜然唇边残留的香气。
几秒钟后。
匆匆离去的周野，又冷着脸匆匆走了回来。
一言不发。
她什么话也没说，只是一把从姜然的手中夺过了那颗苹果。
就这样……
裹得像个企鹅似的周野，再一次别别扭扭地转身离开。
姜然有点想笑，但是没敢。
他怕周野突然回头。
想了想，他从口袋掏出手机，给李更云弹了个微信语音过去。
“喂，吃苹果不？”
“嗯？小姜你回学校了？果真吗义父？你是特意为我买的吗……”
听着李更云的热切询问，看着台阶上的那一大包苹果，姜然心虚地挠了挠头。
“咳，别逼逼，你就说你吃不吃吧……”
……
姜然与周野来回拉扯的同一时间。
另一地点。
新俪传媒的会议室内。
同样也在进行着一场反复试探的三方会谈。
一侧是背靠新俪，以导演孙浩、编剧王卷为首的《庆余年》核心主创团队。
一侧是鹅厂影视部高管陈非，及其助理。
最后一侧，则是桃厂的首席内容执行官，王晓辉。
“迪丽热芭的档期撞了《三生三世枕上书》，签不了，陈骁那边也跟着推了，原计划泡汤，看来得启动备选了。”
陈非揉了揉眉心，挥了挥手，示意助理撤下投屏上的两人照片。
助理还没来得及出手。
导演孙浩却率先取过了遥控器，迅速切换了另一份资料文件：“女主备选，我们倾向启用李吣。她的古装气质贴合女主，演技扎实，而且还是新俪麾下挂靠的自家艺人，档期与配合度都有保障。”
陈非面无表情地盯着孙浩看了几秒：“李吣可以...男主呢？陈骁的空缺由谁来顶，你们的备选方案？”
“张偌昀，新俪的曹董和我都很看好他。”孙浩如实转述。
说着，孙浩就要继续翻页，调出张偌昀的照片。
“……”
陈非架起了双臂，没吱声。
王晓辉老神在在地掏着耳朵，对于选角难题充耳不闻。
编剧王卷咳嗽了一声，连忙扯了扯孙浩的袖子，对他狂使眼色。
你个直肠子，没看到甲方爸爸都不说话了吗？
憋说了！你委婉点！
那配角的选角工作都已经饶过鹅厂，外包出去了。
主要角色再全选新俪的艺人和京圈的演员，连招呼都不打一声……
你让鹅厂和桃厂怎么想？这两边又是怎么看咱们的？
忒不给面子啦！
孙浩一愣，立刻转过轴来，然后对陈非试探着询问：“陈总觉得呢？”
“张偌昀？好像有点印象……”
“听说他近几年的代表作，好像还蛮多的？”
陈非见好就收，点了点头，随即话锋一转：“不过...我听说还有一个合适的人选，也主动找上门来，交了试镜的简历？”
孙浩不太确定地反问：“您是说...姜然？”
陈非“嗯”了一声。
孙浩稍稍沉吟，认真说道：“姜然的形象，确实会比张偌昀更加贴合原作主角。但他是新人，并没有产出太多影视作品，再加上之前的那场退赛风波…所以……”
说到这里，孙浩无奈看向陈非，言外之意显而易见。
你们鹅厂的节目闹了黑幕，把人家给逼走了。
那……
新俪这边再选他就不合适了吧……
选了姜然，那不就是存心给你们鹅厂上眼药吗？
我们打工人也很难做的好吧？
孙浩：小熊摊手.jpg
陈非无声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