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烫手山芋与情报交易初体验

马克洛夫扔来的任务，是一枚拔了引信的手雷。

任务目标模糊不清，只要求去龙蛇混杂的“铁锈镇”黑市调查。

能动用的人手，也只有那两个刚从尸体堆里扒出来的菜鸟。

这既是考验，也是一道随时能让他“合理消失”的催命符。

坐以待毙，从来不是楚风的选择。

回到分配的临时宿舍，金属门“咔哒”一声锁死。

楚风的意识沉入脑海深处，一片深邃的黑暗中，唯有幽蓝色的系统界面亮起微光。

他的视线，精准地落在了刚刚解锁的【情报交易】模块上。

这是他唯一的破局之法。

屏幕上，阿萨拉地区大大小小的势力名单滚动着，最终，楚风的手指停在了信誉评级最高的【三角洲】之上。

【警告：三角洲阵营信誉评级SSS，但对情报来源的交叉验证极为苛刻。匿名交易存在被追踪与反向渗透的风险。】

楚风深吸一口气，为自己申请了代号“X”。

他编辑了一条经过三重加密的信息，敲下发送键。

【目标：三角洲阵营匿名情报官】

【内容：哈夫克一支四人侦察小队于城西遇袭，全员失联。现已派遣调查员前往铁锈镇黑市追查线索。】

一分钟后，回复弹出。

【发信人：幽灵】

【内容：信息价值过低，无法判断真伪。此类低级情报，我们每天能收到三十条。】

对方的傲慢不出所料。

楚风指尖飞快跳动。

【补充：该小队携带‘蝰蛇-3型’短波通讯干扰器，企图定位的目标是你们在城西的秘密补给点。】

这条信息，是在赌。

赌三角洲对自己补给点的安全足够敏感。

这一次，沉默持续了三分钟。

每一秒，都像砂轮一样打磨着楚风的神经。

【发信人：幽灵】

【内容：你的情报来源？】

楚风的嘴角微不可查地扬起。

【发信人：X】

【内容：这需要另一笔交易了，幽灵先生。】

【发信人：幽灵】

【内容：……说出你的条件。】

【发信人：X】

【请求：铁锈镇最新版势力范围地图、三大帮派头目核心情报、三个绝对安全屋的密钥。】

【发信人：幽灵】

【……交易成立。】

【系统提示：交易成功！三角洲声望+10（当前：10/100）。警告：本次高价值情报交换已触发‘数据痕迹’，您的匿名状态存在15%的暴露风险。】

【发信人：幽灵】

【交易愉快，X先生。期待你带来更有价值的东西，当然，前提是你能在铁锈镇活下来。】

海量的数据流瞬间涌入系统空间。

危机四伏的铁锈镇，在楚风眼中，变成了一张脉络清晰的棋盘。

他带着两名换上黑市商人破烂衣物的手下，踏入了这座混乱之城。

空气中，机油、劣质酒精与铁锈混合的血腥味，蛮横地钻进鼻腔。

他们刚踏上主街，几个纹着鬣狗图腾的壮汉就从暗巷里晃了出来，拦住去路。

铁锈镇三大帮派之一，“鬣狗帮”。

“嘿，新来的。”

领头的壮汉左脸颊上，一道陈年刀疤像条死掉的蜈蚣趴在那里。他掂着手里的匕首，刃口上暗红色的铁锈不知是血还是别的什么。

“新来的？”他咧开嘴，露出一口黄牙，“懂不懂铁锈镇的规矩？”

楚风身后，高个子新兵“山猫”的手掌猛地按住腰侧的枪柄，另一名稍矮的“麻雀”则下意识地向后撤了半步，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

楚风却像是没看见那把匕首，甚至没看那个壮汉。他的视线越过几人肩膀，投向了他们身后那间喧闹的“鬣狗巢穴”酒馆。

“回去告诉你们老大，血手。”

楚风的声音很平，不带任何情绪，却清晰地压过了酒馆的嘈杂和街上的风声，“他上周在城南赌场输掉的那个红发女人，我出三倍的价钱买。”

刀疤脸脸上炫耀的表情瞬间凝固，手里的匕首也忘了抛动。他身后的几个混混，脸上的狞笑僵住了，面面相觑。

“你他妈……说什么疯话？”刀疤脸的眼神里混杂着惊愕与怀疑。

这件事，是血手近期的奇耻大辱，在场的人里只有他有资格知道。这个瘦弱的外来者，怎么可能知道得这么清楚？

“看来是价钱不够。”楚风不仅没退，反而向前踏出一步，站到了刀疤脸的面前，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足半米。

他的动作让身后的“山猫”和“麻雀”心跳都漏了一拍。

楚风的身体微微前倾，用一种只有刀疤脸才能听清的气音，贴着他的耳朵说：“那再加上，她牙上镶的那颗金子，是你老大从他亲弟弟嘴里，一颗一颗……亲手敲下来的。这个筹码，现在够不够分量？”

“嗡——”

刀疤脸的大脑仿佛被重锤砸中，一片空白。

一股刺骨的寒意从尾椎骨笔直地冲上天灵盖，让他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握着匕首的手开始剧烈颤抖，几乎要握不住。

这个秘密……这个秘密是血手内心最深处的禁忌，是绝对不可能被外人知道的梦魇！

他猛地后退一步，看向楚风的眼神彻底变了，从审视和轻蔑，变成了无法掩饰的恐惧。

眼前这个人，根本不是什么商人，更像是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

“你……你到底……”他的声音沙哑干涩，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楚风嘴角勾起一抹冷意，不再看他，带着仍处于震惊中的两名手下，径直从这群石化的鬣狗帮成员身边走了过去。

这一次，再也无人敢上前阻拦。

一直拐过两条街，确认身后再无任何动静，楚风才倚靠在满是涂鸦的墙壁上，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他抬起手，才发现掌心早已被冷汗浸透，手指还在轻微发颤。

“老大……”山猫的声音有些发飘，“刚才那事……我以为我们要交代在那了。”

“你怎么知道血手那么多事的？”麻雀也忍不住问，语气里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对楚风的敬畏。

楚风正想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视网膜上，幽蓝色的系统界面毫无征兆地爆闪起一片刺目的血红，急促的警报声在他脑海里尖啸。

是“幽灵”的新消息，这次的标签不再是普通的通讯，而是【警告】。

【友情提示，X先生。】

【你刚刚用来震慑鬣狗帮的那两条情报，是我们故意泄露给你的‘饵料’，筛选有价值合作者的测试题。】

【恭喜你，你通过了测试。但也有个坏消息。】

【现在，血手已经知道，有一个‘神秘人’掌握了他最核心的秘密。他刚刚下达了死命令，封锁铁锈镇所有出口，不计代价搜捕你。】

【祝你好运。】

楚风的瞳孔骤然收缩。

刚才的得意和庆幸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冰冷的寒意。

他被耍了，三角洲那只“幽灵”，从交易开始的那一刻起，就把他当成了一枚投入棋盘的探路石。

那个混蛋，甚至贴心地附上了一张实时更新的地图，上面代表鬣狗帮势力的红色光点，正从“鬣狗巢穴”酒馆向四面八方疯狂扩散，形成一个巨大的包围网，而他们三个，就在这个网的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