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巴黎圣母院式的彩窗,在废弃教堂的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林疏桐的手指颤抖着,从彩窗的裂缝中抠出一张泛黄的纸页——正是档案的最后一页!
“这是……”她的声音哽在喉咙里。
沈鹤声从背后环住她的肩膀,指尖同样在发抖。纸页上赫然写着:
“父亲:沈建国,军需处缔造者,代号‘铸剑师’。
母亲:林月娥,日方双面间谍,代号‘蚕娘’。”
林疏桐的瞳孔骤然收缩,二十年的认知轰然崩塌。她猛地转身,一掌扇在沈鹤声脸上!
“啪!”
清脆的耳光声在教堂里回荡。
“为什么瞒我?!”她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我娘……我娘是汉奸?!”
沈鹤声不躲不闪,任由掌印在脸上浮现。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突然单膝跪地,抓住她的手腕:“疏桐,你手上的血……”
林疏桐这才发现,自己的掌心不知何时又渗出了鲜血,那血珠正沿着蚕丝般的纹路缓缓流动,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蓝光。
“这不是普通的血……”沈鹤声的声音沙哑得可怕,“这是‘春蚕’的毒。”
沈鹤声深吸一口气,终于说出了那个尘封二十年的秘密。
“你娘不是汉奸。”他捧起她的手,将那滴血抹在自己脖颈的伤疤上,“她是军统安插在周家的棋子,代号‘蚕娘’。而我爹……”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深远:“他创建军需处,就是为了给前线秘密输送物资。二十年前,你娘发现了周家勾结日军的证据,却被周月容发现了身份……”
林疏桐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所以她……”
“她假意投诚,暗中把情报藏在了你出生的药葫芦里。”沈鹤声苦笑,“那枚钥匙,就是她留下的最后一件信物。”
林疏桐突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那把生锈的钥匙——钥匙柄上,赫然刻着“沈建国”三个小字!
“难怪……”她的声音颤抖得厉害,“难怪我娘临死前说‘镜中人’……”
沈鹤声猛地抬头:“什么?!”
林疏桐将沈元青的遗言和教堂彩窗上的血迹联系起来:“沈元青说的‘镜中人’,根本不是周月容……”
她颤抖着指向彩窗——阳光透过玫瑰窗,在地上投下一只巨大的蝴蝶影子!
“是‘黑蝶’!”她声音陡然拔高,“我娘才是真正的‘镜中人’,她一直在暗处盯着周家的一举一动!”
沈鹤声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一口黑血喷在地上。林疏桐慌忙去扶,却见他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果然……开始蜕变了……”
“你说什么?!”
沈鹤声缓缓摊开手掌——他的掌心竟浮现出与林疏桐一模一样的蚕丝纹路,那些纹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蠕动着!
“春蚕计划的终极目标……”他艰难地开口,“是把我们变成活体兵器。”
林疏桐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她突然明白了一切——
“所以周月容要撕掉最后一页……”她的声音冷得像冰,“她不想让我们知道,我们才是她最大的威胁!”
沈鹤声突然抓住她的手,将那滴血按在自己心口:“疏桐,听着。黑蝶振翅时,必须有人做它的影子。”
“什么意思?!”
“我会引开周月容。”他的眼神前所未有的清明,“你带着档案去找军统,把真相公之于众。”
“不行!”林疏桐拼命摇头,“我不会丢下你!”
沈鹤声突然含住她的指尖,将那滴血渡入自己口中。林疏桐浑身剧震——
他的瞳孔瞬间变成了诡异的琥珀色,皮肤下的蚕丝纹路开始发出幽蓝的光芒!
“记住……”他的声音忽而清朗如少年,忽而沙哑如老者,“黑蝶破茧之日……就是周家覆灭之时。”
当林疏桐再次清醒时,她正跪在教堂中央。
漫天的蚕丝从彩窗飘落,每一根都沾着新鲜的血迹。沈鹤声站在光柱中,身上的衣服已经碎成布条,露出遍布蚕丝纹路的身体。
“鹤声?!”她颤抖着伸出手。
沈鹤声转身,嘴角挂着血沫:“跑……”
他猛地撕开自己的胸膛——
里面没有心脏,只有一团蠕动的黑色物质,正发出诡异的嗡鸣!
“这就是‘春蚕’的核心……”他的声音忽远忽近,“快走……”
林疏桐的泪水模糊了视线。她突然想起今早出门时,沈鹤声偷偷塞给她的那枚银戒指——内侧刻着一行小字:
“若我蜕变,即刻开枪。”
教堂的门突然被踹开。
周月容带着大批日军冲了进来,她的目光落在沈鹤声身上,眼中闪过贪婪的光:“终于……找到你了。”
林疏桐缓缓举起手枪。
沈鹤声却突然笑了:“疏桐……”他的声音温柔得可怕,“还记得我们的第一支舞吗?”
不等她回答,他突然伸手扣住她的后颈,在她唇上留下一个带血的吻。
“砰!”
枪声响起。
周月容的尖叫被淹没在漫天飘落的染血蚕丝中。林疏桐颤抖着低头——沈鹤声的胸口多了一个血洞,可那些蚕丝竟在疯狂地修复着伤口!
“不……”她瘫坐在地。
沈鹤声用尽最后的力气,将那枚银戒指套进她的手指:“现在……轮到你当‘影子’了……”
他的身体突然化作无数蚕丝,消散在晨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