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猎很多时候跟投资类似,野兽以消耗体力为代价,有时甚至要付出血的筹码,以此获得肉的回报。
可一旦付出的代价超出了自身的负担,野兽就会逐渐变得疲惫,直至沦为其他狩猎者的目标。
噩兆费尽一切手段消耗着身后追击的血纹大蟒,他本以为在如此频繁的消耗下这只野兽能够意识到猎物的危险,然后放弃这个即使到手了也得不偿失的猎物。
谁知血纹大蟒只是一味追击,对路过的其他猎物都置之不理。
“这不对劲。”
噩兆停止了行动,以盘曲的姿态朝着血纹大蟒发出嘶吼。
追击的大蟒也停下了,它恶意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噩兆,遍布全身的血纹化作丝线在空中漂浮。
这诡异的能力说明眼前的血纹大蟒早已是力量种,拥有可怕异能的猎食者。
噩兆虽拥有自我演变和厄难知觉两种能力,但这两种能力并不能直接提升战斗力,这具蛇躯也还未达到随意两种能力的层次。
连续利用厄难知觉躲闪血纹大蟒的追击已让噩兆精神疲惫,现在的他只能以恐吓的姿态和血纹大蟒对峙,体内暗自积蓄使用最后一次吐息的能量。
就在血纹大蟒一步步逼近,噩兆随时准备调动喉囊中的最后一缕火焰时,沼泽活了过来。
在噩兆的厄难知觉里,危险无处不在,仿佛此间已是地狱。
正当他恐惧的时候,沼泽深处一条巨蛇出现了。
它的身形是如此的庞大,只是伸出的蛇首就遮蔽了天空,睁开的双眼让噩兆想起了后世的双月。
而后蛇腹下一只伸出的利爪抓住了噩兆,这下噩兆确认了眼前这条巨蛇的位阶。
异态种,开始摆脱始祖确认的生命形态,踏上追求自身终极生命形态的强大生命体。
在火雨纪元这个创世纪后第一个生命繁荣的纪元,除了创世纪出现的那些古老者外,异态种应该是这个纪元出现的生命目前能够达到的最高层次。
噩兆只能在利爪中颤抖,屈服于蛇目的威慑。
“孱弱但有潜力的族民,你可愿服从我的命令?”
巨蛇的声音在噩兆的精神空间响起,异态种无疑是具有智慧的。
强大的实力足以支撑他们对世界做出思考,后世的数个纪元中有不少古老者暗中引导智慧族群改造位面的计划。
在繁荣的银月纪元里,甚至每个千年都有因古老者的谋划而出现的灭世危机。
“尊贵的蛇母,你的万千子孙之一噩兆愿向你献上全部的忠诚。”
“蛇母?”
巨蛇发出古怪有节奏的嘶声,其含义正是蛇母二字。
在这个纪元对名号的追求还没有后世那样因虚荣而变得夸张,因而噩兆的奉承之语对蛇母来说可谓是甜蜜无比,她喜欢这样的称谓,也认为以自身的实力该拥有这样的称谓。
只可惜在自己掌握的万千子孙里没一个有这样的想法,还好如今有了这么一位。
利爪松开了,或者说蛇母捧着噩兆,任由他的蛇躯缠绕自己的指爪。
匍匐在沼泽里的血纹大蟒羡慕地看着这一幕,眼底甚至有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嫉妒。
缠绕在蛇母指爪上的荣耀此前从未有那个蛇类享有过,而噩兆仅用一句奉承就做到了。
“你很不错,以后你侍奉我。”
蛇母带着噩兆潜入浮骨沼泽深处,一座大坑的底部。
噩兆趴在蛇母的爪上,他尽力缠着蛇母的爪指,目光扫过的坑壁上尽是蛇洞,无以数计的蛇民居住在整个浮骨沼泽的深处,它们组成了一个以侍奉蛇母为中心的原始国度。
蛇母庞大的身躯在坑底盘曲着,噩兆一眼望去都看不到蛇尾的位置。
大量的幼蛇在蛇母身上爬行,它们舔舐着蛇躯,捕捉着寄生在其上的各种污秽之物。
还有强大的成年蛇民拖拽着被蛇母吐出的骨头,清理着蛇母休憩的蛇坑底部,以及负责杀死幼蛇中不规矩的个体。
还有四条力量种层次的守卫着坑底的四个主要坑道入口,他们明显拥有智慧,其发出的嘶嘶声命令着蛇民奉献食物,清理坑底的污秽。
蛇母将噩兆颇为温柔地放在坑底的石板上,巨大的蛇瞳欣赏着这位特殊的子嗣。
“来,再和我说些话。”
噩兆搜刮着脑海中的奉承之词,尽力地夸耀着蛇母的伟大。
蛇坑里的群蛇从未见过蛇母像现在这般活跃,在蛇母欢乐的嘶吼声中,蛇母的名号与众多奉承她的言语进入了群蛇的嘶嘶声中。
在噩兆的影响下,蛇语悄无声息地完成了一次大的扩充。
此外,还有诸多力量种层次的有智慧的蛇民在蛇母的安排下逐一来到噩兆的面前,由他替这些蛇民取了独特的名号。
为了方便命名以及了解蛇坑的情况,噩兆按照他们的种族、亲缘和特征进行了姓和名的组合。
那条追击他的血纹大蟒获得了血网·缠吼的称呼,血网是他的种族之姓,缠吼则是个体之名。
在噩兆花费了数个火雨的时间后,蛇坑里的所有力量种蛇民都有了各自的名号,而噩兆在这个过程中也获得了“赐名者”的独特称呼。
虽然还未达到力量种的层次,噩兆在蛇坑这个原始国度内的地位已悄然高于绝大多数的力量种蛇民,甚至连蛇母都对此颇为认可。
又是一场火雨过后,雾气在沼泽上方笼罩。
噩兆趴在蛇母的视线内,通过呼吸吸收着从蛇母盘踞的地脉节点下方流出的地脉能量。
蛇母甚至刻意挪开一道口子,让噩兆得以吸收更多的地脉能量。
这段时间的相处下,她颇为喜爱这位子嗣,尤其是在这位子嗣展示出更多的独特才能后。
如今蛇坑里在赐名活动后,原本乱糟糟的蛇群被划分成了血网、怪吼、角蝰、银丝四个部族,每个部族又以个体实力、种族数量和蛇母祭祀的不同而在内部划分为不同位阶的蛇民。
蛇奴、蛇仆、蛇民、蛇老,四个位阶将整个蛇群管理得比以往有条理得多。
噩兆在这个过程中获得了蛇母卫队的管理权,他帮助蛇母从各个部族中选出优异的个体,通过地脉能量和蛇母的精神力量快速帮助这些个体获得智慧的启迪。
而噩兆则能通过这些蛇卫惩戒除了力量种之外的任何蛇类,让整个蛇坑以蛇母满意的秩序运行。
对噩兆自身来说,重新回归社会是他重生后难得的欢喜。
但在这份喜悦的背后是难以克制的孤独,来自岁月的遥远孤独,他越来越想回到那个他曾经为之付出一切的银月纪元。
于是,噩兆有了驱动蛇民往外扩张的想法。
他需要通过蛇民来了解这个纪元,引导岁月走向银月的时代,还有找到大吞噬者在这个纪元的潜伏之地。
在准备这个计划的过程中,噩兆已感觉到自身的生命层次正在突破。他马上就能进入力量种的层次,还能获得第二次生命演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