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尘埃

  • j茧
  • 纸鸢离城
  • 2998字
  • 2015-10-15 21:28:47

“怎么了?”海子见我发愣问道。

“没事。就是感觉突然有点凉了。”

“我们去唱K吧?”海子提议道。

“如果还是你请客的话,那就看白灵吧。”

“对不起,我今天有点累了,想直接回去休息了,改天吧,改天我请你们吧!”

“好吧。”其实我也不是很喜欢去,总是害怕出丑,害怕唱的不好,我有时候很在乎别人的眼光,特别是在一些特别的人面前,总是害怕表现的不好影响自己在他们心中的印象,害怕别人的嘲笑,哪怕是玩笑似的。

晚风静静的拂过脸颊,呼啸而过的是夜的静谧,我喜欢的就是这样安静的夜,没有缤纷的霓虹,没有车辆的嘈杂,没有川流不息的人群,这么看来其实我更适合一些二线的小城市,而不是上海这种大城市!

房子与户口,横亘在外来户面前的两大难题,还有激烈的竞争,悄然间我开始怀疑我能否在这个城市中扎根生存下去,一年后、两年后、五年后我会是什么样子?想着想着我竟然有些后怕,我不是一个富二代,也没巧舌如簧的口才,只是普普通通的一个大学毕业生,上海虽然工作机会很多,相应的竞争的人也多了起来,之前的安逸让我整个人都有些生锈了,我能否适应这个残酷而现实的城市呢?

突然好想家了,想起那日渐苍老的父亲,那时时唠叨我的母亲,那已然步履蹒跚的奶奶,还有故乡那条蜿蜒的小河,以及我永远无法忘记的那方天空!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回想起故乡总是会想起那片天空,那纯净无暇的蓝!

不经间我长长的叹了口气,“我想去黄浦江边去看看,一会我把白灵送回去之后海子你陪我去看看吧?”

“好吧!”海子听出了我语气有些低迷,便没有再开什么玩笑。

“我们一起去吧,我也好久没有去过黄浦江了!”白灵突然说道。

“你不是累了么?”我差异道。

“没事,你说我们三个人怎么每个人都那么敏感?动不动就悲伤起来,想要凑齐这么三个人可是不容易呢!”白灵温柔的说道,接着她走到了我的身边,轻轻的握住了我的手,她似乎很了解我,总是在感到迷惘和孤单的时候,给我一个温柔的慰藉!

“别多想,只是朋友之间的关心。”她又补充道。

为什么她会这么关心我,为什么她又这么急着和我划清界限,为什么我这么笨,就这么不懂女孩子!

海子,按照之前的模式海子这时候应该出来开玩笑才是,可是现在却沉默了起来,回归成一个略带忧郁的王子般形象。

这夜仿佛有种魔力,会让人情不禁的脆弱起来。

“我也想要!”海子突然开口道。

正当我诧异的时候,他走过来一把揽住了我肩膀,就这样我们三个人并肩走在马路上。我在中间,一边被白灵牵着,一边被海子揽着。

手上的温暖,肩上的重量,此刻的我突然感觉好幸福!

命运把我们三个安插在同一个时代,又安排在同一场相遇,想必是会有他的理由,而似乎这一切对我们来说并不是那么重要,重要的时我们可以相互信任,相互取暖!

信任是个很奇妙的东西,它可以是岁月中的一种累积,也可以是一种一见钟情似的冲动,而属于我们之间的是哪一种我也不是很清楚!总之,我很感谢命运让我们的相遇!

雨后的黄浦江边,空气格外的清新,夜晚对于这个城市的人来说,代表着忙碌一天的结束,缤纷夜生活的开始,现在的大城市都可以说是一座不夜城!

江边的人比想象中的人要多了一些,但是还好,没有多到让我们无法接受!现在有时候去风景区,看的不是风景而是各种各样的人头,交通发达了,假期集中了,相应的也带了一些负面的东西!许多东西本应是安安静静的欣赏,可是最后都变成了赶集似得走马观花,很难找寻那最初的韵味,这也是我不喜欢出门的一个原因!

江边的风送来淡淡的湿润,一排排路灯沿着江岸消失在视线的尽头,我们静静的站在江岸上,看着浦西那边灯火辉煌,层楼鳞立,看着观光船徘徊在两岸之间,看宽阔的湖面映着所谓的万家灯火,最后都不约而同的望向了那在水面上飘忽的月光!

月光在绚丽的灯光下显得那么苍白朴素,周边浓烈的灯火险些湮没了它的光芒,它本是借来的光芒,勉强把自己照亮,又怎能与这连城灯火相辉映!

它就安安静静的呆在哪里,周边群星安静的闪烁,在这里少有人会注意到他们,因为人们的眼中已经充满了这座城市的器宇轩昂!再容不下其他!

“这座城市好大啊!”我不禁叹道。

“是啊,大到我们在这里都宛若尘埃般渺小,经不起任何的吹打,也兴不起半点的波澜,大到我们产生不了一丝一毫想要抗衡它的意思!大到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找不到一丝归属感!”白灵接到。

“上海的夜真的很美,他有小城的温婉,也有国际都市的大气。”我说道。

“有么?其实我感觉不管他是外在是什么,在我眼中都是同一个模样!”海子突然插到。

“可能是你对这个城市太熟悉了吧,对这些习以为常了。”我对海子说道。

“不是!繁华与质朴,在我眼里本没有差别,差别是看风景的人!”海子没有看我,仰望着对岸的高楼说道。

灯光下的他的侧脸棱角清晰,白皙的脸庞,薄薄的嘴唇,明亮的眼眸中透着无限迷惘,仿佛一个找不到家的孩子!

而白灵则安安静静的站在我身边,不晓得什么时候我们三个分开了走,她解开了束起的马尾,头发披散在两侧,可能江边有些冷,她的脸略显苍白,嘴唇也是几尽透明,看得我很是心疼她!我静静的取下外衣,披在了她肩上,她刚要开口我便打断她说:“我喝酒喝的全身有点热,你帮我照顾下我的衣服,唉,我们东北人不怕冷,就怕热啊!”

说着我也扭过头去继续去看缓缓流淌的江面,而不知不觉她的头靠在了我的肩,丝丝发香传到我的鼻间,好香!

江边的人络绎不绝,像我们这样的人太多太过平凡了,期间我们出现在无数人的视线中,然而都是转瞬即逝。

我们三人没有再说什么,仿佛都有着某些心事,看着这江面,纷纷陷入了自己的思绪。

我因陌生而迷惘,因未来而恐慌,因弱小而怯懦,因孤单而狼狈。我只知道我自己的心事,却读不懂他们,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秘密与故事,少有雷同!

现实好压抑,生活好大的压力,突然感觉扑面而来的挫败感让我窒息,我大口的呼吸着空气,无数水汽涌入我的身体里,补充着正从毛孔流失出去的汗水!

习习江风吹走了我的汗水,留下一股股冰凉。随着这股股冰冷我平复了下来,我偷偷看着白灵,好想伸出手臂揽住她的肩膀,但是我知道我不可以,因为那样她的头肯定又会离开我的肩膀!我就这么静静的享受着她在我身边的感觉,脑袋里面再也没有其他。

漫天的繁星在这个华丽的灯光映射下,宛如尘埃。

而我们在人来人往中,宛如尘埃。

就在这时远方飘来了,一个陌生的歌声,应该是法语,歌声很柔和,虽然听不懂他的语言,但是感觉应该是一首情歌,伴奏中小提琴的调调很是优美,为这个夜晚平添了几许浪漫。

“嗯?这个风景确实很适合谈情说爱呢,烂漫可不是法国人的专属!情歌也不只是法国人会唱!”一碰到音乐他整个人都像脱胎换骨一样,焕发了无限生机。

“你还懂法语?”我好奇的问道。

“是啊,而且我会的外语可不只是一种哦!”海子有些洋洋自得的答道。

“反正我们这里谁都不懂,可以随你胡诌哦!”

“确实是首情歌,法语我也略微知道一点。”白灵说道。

“唉,闹了半天这里就我不懂啊?你们两个注意哦,以后在我面前一律中文!”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说道。

一不小心又被挫了一下,一门英语就够我受的了,别提再学别的语言了,可是眼前这两人!唉!

“哥,你这不行啊!在上海你只会中文怎么行?对了,你英语怎么样?”

“凑合。”我略带勉强的答道。

“好吧,”说着海子整理了一下,然后随着远方的伴奏,跟着唱起了这首法文的歌曲,他的声音明显比那个人要干净一些,那个人的声音很油。那个人的感觉像是一种回忆似的告白,而海子的歌声更像是一个懵懂少年对未来对爱情的憧憬。

随着海子的歌声,不知不觉我们的身边聚起来一个个陌生的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