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第Ⅰ期的高中历史课程改革

1977年恢复高考以后，教育秩序也逐渐恢复正常，中小学教学计划、教学大纲也相继制定。1978年1月，国家教育委员会发布了《全日制十年制中小学教学计划试行草案》及各科教学大纲，规定了从小学到高中各阶段的学制及教学科目。直到20世纪90年代初，中小学的学制都是基于1978年教学计划进行改革的，教学大纲也经过了数次修订。通过这一时期教学大纲中规定内容的变化，可以考察该时期的学力观。

一、第Ⅰ期的高中教学科目设置与历史科的学科地位

（一）20世纪70年代末至80年代初的高中学制

20世纪70年代末依据《全日制十年制中小学教学计划试行草案》制定了“五三二”学制。高中阶段的科目设置包括政治、语文、数学、外语、物理、化学、历史、生物/农基、体育9个科目。

之后，1981年国家教育委员会发布了《全日制六年制重点中学教学计划试行草案》和《全日制五年制中学教学计划试行草案的修订意见》，开始了高中学制改革。国家为了实现人才培养计划开始建设重点中学，并制定了相应的“六三三”学制。所以，包括原有的“五三二”学制在内，1981年出现了三种模式的高中学制，如表1-1所示。模式Ⅰ即原有的五年制中学学制（初中三年、高中两年）。模式Ⅱ（初、高中各三年）是对应单一科目选修的学制，即对应某一科目开设选修课。开设什么选修课则根据社会需求、学校条件而定。例如，可以是新科目职业技术，也可以是从必修科目中选择一个或几个科目进行广泛、深入的教学。模式Ⅲ（初、高中各三年）是对应分科选修设置的学制，即文理分科制。针对文科生重点开设语文、历史、地理等科目；对理科生则以数学、物理、化学等学科为中心进行教学。在1981年的科目设置中增设了地理科，生物科也从与农基科之间的二选一成为固定科目。农基科则改为劳动科，但不计算教学时间，为非常规科目。

依据国家教委的规定，上述六年制中学学制从1983年开始实施，多数地区可争取在1985年前把中学学制改为六年。所以从1985年以后，全国基本实施“六三三”学制，而且由于高考文理分科考试制度的实施，模式Ⅲ成为普遍形式并持续到20世纪90年代初。续表

（二）20世纪90年代初的学制

1990年，国家教委发布了《现行普通高中教学计划调整意见》（以下简称《意见》）。《意见》指出，现行普通高中教学计划的调整意见为了解决当前普通高中存在文理偏科，学生知识结构比例不尽合理，学生课业负担过重，不利于全面提高学生素质的问题；为了更好地贯彻教育方针，在使学生全面打好基础的前提下，注意发展他们的兴趣和特长，增强他们适应社会生活和生产的能力，决定在新的高中教学计划尚未制订前，对现行高中教学计划进行适当调整。为了实现这一目标，对科目设置进行了几点调整。

1．推迟文理分科

按照1981年的学制，从高二开始实行文理分科。高二文理科各开设8门课程，文科生不学物理、化学、生物，理科生不学历史和地理。与此相比，在1990年的普通高中教学计划（见表1-2）中，高二并不分文理科，全体学生都学习物理、化学、生物、历史和地理。

2．扩大选修科目范围

在1990年的普通高中教学计划中，增加了劳技、社会实践活动、课外活动课程。这些科目不局限于教室和学校，目的是让学生接触社会和自然。高三设置了文科、理科、外语、艺术、体育、职业技术6门选修课。课时数分别为：物理4～6；化学3～5；生物2～4；历史4～6；地理4～6；外语3～5；体育2～3；职业技术4～6；艺术2～3。

3．调整各科课时数

从比较1990年与1981年的普通高中教学计划中规定的教学时间来看，数学、外语、物理、化学等必修科目的课时数有所削减，历史、地理、生物等选修科目的课时数有所增加。增加了文科课程教学时间，力图激发学生的学习兴趣。但当时的高考制度并未从根本上改变以知识考查为中心的状况，而且由于考试竞争的愈发激烈，在试题数量增加、难度提高的状况下，该课程计划并未收到预期效果。尤其是高三的选修科目仍是根据文理分科来加强各自学科的教学，劳技、社会实践活动、课外活动等课程并未得到切实实施，其教学时间实际被高考科目所占用。而且，第Ⅰ期的学制与课时安排虽然在教学计划中有明确规定，但在教育实际当中，具体的科目设置和课时安排仍主要是根据高考来实施。所以，政治、语文、数学、外语等高考科目作为教学重点，课时数也远超教学计划中规定的数量。相反，体育、劳技等非高考科目的课时数则少于教学计划的规定，甚至被取消。

如上述教学计划所示，历史科在高中教学秩序恢复之后一直作为必修科目。从教学时间来看，1978年的教学计划中规定每周2～3课时。之后，1981年的教学计划模式Ⅰ、模式Ⅱ规定3课时，模式Ⅲ规定6课时。1990年的教学计划中，历史科的教学时间是每周2课时，与1981年的模式Ⅲ相比有所削减，但其中并不包括高三针对文科生开设的历史、地理课程。所以从总体来看，历史科的教学时间呈现逐渐增加的趋势。而且，历史科作为文科生的高考科目，在一线教学中经常会出现超过教学计划规定的课时数进行教学的情况。因此，可以说历史科是高中教学中的重要科目。

（三）20世纪90年代中期的高中教学计划

1995年，国务院发布了《关于修改<国务院关于职工工作时间的规定>的决定》，规定“职工每日工作8小时、每周工作40小时”。因此，全国中小学从1995年秋季开始，实施“每日8小时，每周40小时”的标准工作时间制，教学时间从每周6天减至5天。根据教学时间的削减，中小学的教学计划随之修订。

1995年的高中教学计划规定的教学科目和教学时间如表1-3所示，与1990年的教学计划相比，教学科目中增加了“艺术”科。再从各科的教学时间来看，语文、数学、外语、物理和化学等五个科目的总课时数明显减少，必修科目的总课时数从2240课时减至2211课时。另外，选修课和课外活动课的周课时数也有所削减，尤其是课外活动课从每周6课时削减至4课时。但总体来看，与1990年的教学计划相比，除了课时数由于周工作日减少而有所削减之外并未出现较大变化，历史科的教学时间也未发生改变。

二、第Ⅰ期的高中历史教学大纲的修订

通过对教学大纲中规定的内容进行细致分析，可以考察这一时期学力观的变化。第Ⅰ期的高中历史教学大纲进行了四次修订，分别是1978年、1980年、1986年和1990年。这一时期，教学大纲中规定的内容包括以下六个部分。

1．教学目的和要求；

2．处理教材内容的若干原则；

3．教材的安排；

4．教学中应注意的几点；

5．中国历史教学内容（初中教学内容）；

6．世界历史教学内容（高中教学内容）。

其中，第5项“中国历史教学内容”为初中阶段的教学内容，本书不做探讨。以下对第Ⅰ期的四部教学大纲中的“教学目的和要求”“处理教材内容的若干原则”“教材的安排”“教学中应注意的几点”“世界历史教学内容”规定的内容进行分析，从而探究学力观的变化。“教学目的和要求”中规定了历史科的教学目标，主要包括知识、能力、情感态度与价值观三方面。“处理教材内容的若干原则”中规定了哪些内容应该写入教科书，哪些内容应作为重点。“教材的安排”中规定了高中各学年的教学内容和教学时间。“教学中应注意的几点”中对历史科的教学方式、方法等提出了建议。“教学内容”中对教材内容进行了详细规定。

（一）1978年的教学大纲

20世纪70年代末，我国社会仍残留着“文革”时期的意识形态，这种社会形势的影响也体现在1978年的高中历史教学大纲中。

首先，1978年的教学大纲中包括马克思、列宁、毛泽东等无产阶级革命领导者的语录。例如，“伟大领袖和导师毛主席指出：‘指导一个伟大的革命运动的政党，如果没有革命理论，没有历史知识，没有对实际运动的深刻了解，要取得胜利是不可能的’”“从阶级社会以来，‘一切社会的历史都是阶级斗争的历史’”“在资本主义社会，‘只有无产阶级是真正革命的阶级’”等言论和语录都体现出“文革”时期意识形态残留的影响。

在“教学目的和要求”中包括如下内容：“历史教材和历史教学，一定要以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为指导，对历史作出正确的叙述和分析，做到革命性和科学性的统一，观点和材料的统一。一定要高高举起和坚决捍卫毛主席的伟大旗帜，完整地、准确地领会和掌握毛主席关于历史科学的理论和指示，指导历史教学。一定要肃清刘少奇、林彪、‘四人帮’散布的形形色色的唯心史观，特别是‘四人帮’反党集团伪造历史，古为帮用的影射史学的流毒，把他们歪曲的历史纠正过来。”在“处理教材内容的若干原则”中可见“历史教材应该以阶级斗争为主要线索，着重讲述劳动人民的革命斗争，从而体现：在阶级社会，阶级斗争是历史发展的动力”。

“文革”结束初期，领袖崇拜、阶级斗争等意识形态仍残留于社会各个层面，阶级斗争和革命依然在社会活动中占据重要地位，教育领域也深受其影响。

（二）1980年的教学大纲

1980年的教学大纲中，去除了许多“文革”时期意识形态的影响。1978年的教学大纲中出现的马克思、列宁、毛泽东等无产阶级革命领导者的语录已大幅削减。关于刘少奇、林彪、“四人帮”等“文革”时期阶级斗争相关的论断也全部删除。上文提到的“历史教材应该以阶级斗争为主要线索……阶级斗争是历史发展的动力”的一段内容变为“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矛盾，是任何社会发展的根本动力，而生产力又是最活动、最革命的因素。在阶级社会，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矛盾，集中地体现为阶级矛盾和阶级斗争，阶级斗争是阶级社会历史发展的直接动力。历史教材应该体现这一原理”。与此同时，1980年的教学大纲增加了改革开放政策中强调的“四个现代化”政策的“提高献身‘四化’的自觉性”的培养目标。这种变化与1978年中共十一届三中全会和1980年中共十一届五中全会的召开，改革开放政策下政府工作中心从“革命”转向“经济建设”密切相关。

（三）1986年的教学大纲

1986年的教学大纲中去“文革”化的倾向更加明显。例如，关于马克思、列宁、毛泽东等革命领导者的语录已全部删除，“要完整地、准确地领会和掌握无产阶级革命导师关于历史科学的理论”“一定要肃清形形色色的唯心主义历史观”等带有意识形态色彩的内容也皆被删除。另外，1986年的教学大纲“世界现代史内容”中增加了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的历史内容。其内容说明如下：

（八）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在欧洲、亚洲出现了一系列人民民主国家，它们走上了社会主义道路；亚洲、非洲、拉丁美洲的民族独立运动有了飞速发展，许多国家取得了政治独立，帝国主义殖民体系瓦解了。

（九）第二次世界大战后，世界经济有了很大的发展。社会主义国家兴起改革的潮流，一些资本主义国家医治了战争创伤，经济得到了恢复和发展。由于战后科技革命以及资本主义制度自身的某些调节能力，一部分资本主义国家的生产力有了很大发展，重新取得了相对稳定和繁荣。

（十）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的初期，美国成了资本主义世界的霸主，对社会主义采取“冷战”甚至局部战争的政策，形成了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对峙的局面。后来苏联逐渐成为超级大国。世界政治格局演变为三个世界。两个超级大国称霸世界，制造战争威胁，第三世界成为世界和平的主力。

上述内容中可见关于经济建设和科技发展方面的内容，这与20世纪80年代我国大力推行改革开放政策的社会形势密切相关。尤其是1984年中共十二届三中全会出台的《中共中央关于经济体制改革的决定》，标志着确立经济建设在国家发展中的重要地位。1985年《中共中央关于教育体制改革的决定》也显示了教育要为国家经济发展做贡献的要求。

（四）1990年的教学大纲

1990年的教学大纲与1986年相比，出现了以下显著变化。首先，“教学目的和要求”中增加了“坚持四项基本原则教育”。四项基本原则其实在1979年3月就被提出，1982年写入我国宪法，但在1990年之前的教学大纲中并没有将其作为培养目标，即强调要坚持社会主义制度和中国共产党领导的重要性。

其次，1990年的高中历史教学大纲中规定的教学内容增加了中国近现代史和中国古代史的内容。如表1-4所示，1978年、1980年和1986年的教学大纲中规定，仅在高一开设世界史内容。1990年的教学大纲中增加了中国近现代史的必修科目和中国古代史的选修科目。

注：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委员会．全日制十年制学校中学历史教学大纲（试行草案）[S]，全日制十年制学校中学历史教学大纲[S]，全日制中学历史教学大纲[S]，全日制中学历史教学大纲（修订本）[S]//课程教材研究所．20世纪中国中小学课程标准·教学大纲汇编——历史卷．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2001:327-385,386-439,448-509,539-606.

再次，世界近现代史的教学内容中详细规定了相关知识点，而中国近现代史和中国古代史的教学内容只包括如下大体知识框架：

中国近代现代历史教学内容

一、资本主义国家对中国的侵略和中国沦为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

1．19世纪中期以来资本主义国家对中国的侵略

2．中国沦为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

3．压在中国人民身上的两座大山

二、近代中国人民艰苦的斗争历程

1．太平天国的反封建反侵略斗争

2．资产阶级维新派救亡图存的变法运动

3．义和团的反侵略斗争

4．资产阶级革命派领导的反帝反封建斗争

5．旧民主主义革命的失败

……

中国古代历史教学内容

一、我国境内的远古居民

1．我国早期的人类

2．氏族公社时期

3．黄帝和尧舜禹的传说

二、夏、商、西周奴隶制王朝

1．夏朝的奴隶制国家和农业生产

2．商朝的兴衰和商文化的世界地位

3．西周的政治和经济

……

由上可见，1990年的高中教学计划中规定增加中国近现代史和中国古代史的教学内容。其内容与1991年江泽民给国家教委主任李铁映、副主任何东昌的亲笔信，以及《中小学加强中国近代、现代史及国情教育的总体纲要》规定的内容一致。而且，从中国近现代史的教学内容来看，近代史以中国人民的反侵略反封建起义和战争为中心，现代史以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为中心。

三、第Ⅰ期的高中历史教学大纲中体现的学力观

第Ⅰ期的高中历史教学大纲中规定的内容随社会环境的变化而经常修订，但从总体来看，其共同点甚多。从其共同点可以窥视第Ⅰ期的高中历史教学中追求的学力观，下面，我们从知识、能力、情感态度与价值观的视角来考察该时期的学力观。

（一）知识

首先，从“教学目的和要求”来看，1978年、1980年、1986年和1990年的教学大纲中都规定了“要求学生掌握基础的历史知识，了解中国历史和世界历史的重要历史事件和历史人物”的培养目标。“教学中应注意的几点”中提出“教师必须根据教材讲授。由于历史教学课时有限，教师只能讲授教材里的主要内容，包括讲清楚一些必要的历史概念、术语、难懂的词等。教材中的小字部分，可以在教师指导下，由学生自学”。由此可以看出以知识的讲授为中心开展教学的要求，尤其是关于重要的历史事件和历史人物等基础知识是教学的重点。

其次，从具体的教学内容来看，重要的历史事件和历史人物作为教学重点的倾向也十分明显。第Ⅰ期教学大纲的“教学内容”中的“内容要点”规定了详细的知识点，本章即通过知识点来考察相应的学力观。例如，1990年的教学大纲中，世界历史教学内容的“近代部分内容要点”中“第一章英国资产阶级革命”规定了如下内容：

第一章 英国资产阶级革命

1．斯图亚特王朝的专制和社会矛盾的激化

资本主义经济的迅速发展、斯图亚特王朝的专制统治成为资本主义发展的障碍。

2．革命战争

苏格兰人民起义、人民革命运动推动资产阶级和新贵族同国王进行斗争、查理一世挑起内战、克伦威尔和“新模范军”、查理一世被处死。

3．克伦威尔的独裁统治

镇压“掘地派”、镇压爱尔兰起义。

4．资产阶级和新贵族统治地位在英国的确立

斯图亚特王朝复辟、1688年政变、《权利法案》、资产阶级和新贵族统治地位的确立。

“现代部分内容要点”的“第一章伟大的十月社会主义革命的胜利”中规定的知识点如下：

第一节 伟大的十月社会主义革命的胜利

1．社会主义革命路线的制定

二月资产阶级民主革命的胜利、资产阶级窃取革命果实、《四月提纲》、临时政府的反人民政策、七月示威。

2．布尔什维克党对武装起义的准备

布尔什维克党第六次代表大会、关于武装起义的决议和武装起义的准备。

3．彼得格勒武装起义的胜利

彼得格勒武装起义、攻克冬宫、苏维埃政权在全国建立。

4．无产阶级专政国家的建立

《和平法令》《土地法令》、苏维埃政府的成立和列宁当选为人民委员会主席、打碎资产阶级的国家机器、经济方面的措施。

从上述内容可见教学大纲的内容要点中规定了“苏格兰人民起义”“斯图亚特王朝复辟”“1688年政变”“彼得格勒武装起义”“攻克冬宫”等重大事件，“查理一世”“克伦威尔”“列宁”等重要人物。所以，第Ⅰ期的培养目标以重大历史事件和重要历史人物等基础知识的掌握为重点。

（二）能力

第Ⅰ期的教学大纲中规定的能力目标在“教学目的和要求”中有所显示，其内容如表1-5所示。

第Ⅰ期的教学大纲中指向的能力，是利用历史唯物主义的基本观点观察和分析问题的能力。这一目标别说是对高中生，即便是对历史教师来说也十分抽象。而且，在教学大纲中并没有说明该如何培养上述能力。所以，该时期的能力目标只是抽象的或者说忽视能力的培养。

（三）情感态度与价值观

第Ⅰ期的教学大纲中规定的情感态度与价值观相关的内容主要以爱国主义、集体主义、为国家奉献精神的培养为中心，以培养无产阶级革命事业的建设者、接班人为目的。

首先，第Ⅰ期教学大纲的“教学目的和要求”中规定情感态度与价值观培养目标如表1-6所示。1978年的教学大纲中存在“热爱无产阶级革命领袖”“以提高学生的阶级斗争、路线斗争和无产阶级专政下继续革命的觉悟”等“文革”时期意识形态的影响。之后，在1980年的教学大纲中，上述内容被删除，增加了“提高献身‘四化’的自觉性”。1986年和1990年的教学大纲中增加了“热爱社会主义事业”，“学习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和革命英雄的高贵品质”变为“学习历史上优秀人物的高贵品质”，“树立为社会主义、共产主义事业而奋斗的信心和决心”的提法也变为“树立为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献身的精神”，即从培养革命事业的接班人转向培养社会主义现代化的建设者。但从上述教学大纲中也可看到相同内容，“要求向学生进行社会发展规律教育、革命传统教育、爱国主义教育和国际主义教育，热爱共产党，热爱祖国”。尤其是1990年的教学大纲中又增加了“坚持四项基本原则教育”，即培养学生坚持社会主义道路、坚持无产阶级专政、坚持共产党的领导的觉悟。

其次，第Ⅰ期教学大纲的“教学内容”中对世界历史的发展过程进行了说明，即历史发展是阶级对立、阶级矛盾、阶级斗争的发展过程。奴隶社会的主要矛盾是奴隶和奴隶主之间的矛盾；封建社会的主要矛盾是农民阶级和地主阶级之间的矛盾；资本主义社会的主要矛盾是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之间的矛盾；战后是资本主义制度和社会主义制度之间的对峙仍然存在。所以，坚持社会主义道路、坚持无产阶级专政是不可动摇的。让学生具备这种意识是历史教育的主要目标之一。

再次，从知识点的分配来看，政治尤其是革命、起义、战争相关的知识为中心的倾向十分明显。第Ⅰ期和第Ⅱ期的教学大纲中规定的教学内容并没有如第Ⅲ期的课程标准一样分为政治、经济、文化（含科技，下同）三个领域（第三章第二节详述），但笔者参照2003年的高中历史课程标准尝试将第Ⅰ期的教学大纲中规定的内容按照政治、经济、文化进行了划分。其结果如表1-7所示，政治相关的知识点占绝大多数，而经济和文化相关的知识点非常少。尤其是1978年、1980年和1990年的教学大纲中世界近代史和现代史部分中没有关于文化的知识点，世界古代史和现代史部分的经济相关知识点皆未超过10个。

上述四部教学大纲中的知识点分布比例如图1-1所示，政治相关知识点占75% 以上；经济和文化相关知识点则分别占5% 和11%。而且，政治相关知识点中又以革命、起义、战争相关内容为重点。如表1-8所示，革命、起义、战争相关知识点占总知识点的近30%，占政治相关知识点的37% 左右。

因此，从第Ⅰ期的教学大纲中规定的内容可以看出这一时期我国的学力观有如下特点：①重视基础知识的习得；②抽象的能力培养；③爱党爱国、为无产阶级革命事业做贡献觉悟的养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