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苟三魂断观音阁

这是一把挖锄,锄板窄,长有一尺,就像半截儿搞头。锄尖破了青砖,锄板全插进地里,拔不出来、也撬不动。把苟三儿急得不得了,他使劲儿地晃着,撬着。

你干你的,老何没有闲着,他趁这个空档,扬起那打狗棍,从左边打过来,一棍子打在苟三的后背,‘啪’、只听到一声闷响,苟三儿的后背又添了一条血红的彩带,正好和在屋里打的彩带交叉,苟三儿的后背就背了一个判死刑的红叉。

苟三儿很抗打,他没有倒下。他一使劲,锄头的楔子,硬是被他晃掉了,他抽出了锄把。

可是为时已晚,老何的第二棍又下来了,这一次打的是天灵盖,‘啪’、一声清脆的声响,也许把天灵盖都打塌下去了,苟三儿站不稳,他摇摇晃晃的,老何接着又横扫一棍,打在他的后脑勺,苟三他趴下了。

老何忙招手,叫小陈到师父房里,去把绳子取来。

他又故伎重演,用绳子在苟三儿的脖子上绕了一圈,脚踩一端,另一端搭在肩上,两手用力的撑,他嘴里还喃喃地念道着:‘老子勒死你,老子勒死你’。

苟三儿一声没吭,只乱抓乱蹬了几下,就一命归天了。老何死死地撑着肩上的绳子,一直不松手。

老赵,陈大姐和小陈都过来了,老何感到有人在扯他的袖子,他转过头来看,是老赵,老赵说:‘人死了,放手吧!’。他这才松手。

老何无力地坐在地上,他要歇会儿,他就枕着苟三儿的腰躺了下来,他全身大汗淋漓,汗水浸透了前胸和后背的衣服。他对小陈说:‘你去看看师父的绳子解开没有?’。

休息了一会儿,老何缓过劲来,才从地上爬起。他对老赵说:‘走、把赖四从师父房里抬出来’。

他们到了房里,老何抬着赖四一双脚,老赵和陈大姐拽着赖四的两只手,把赖四拖到苟三儿那里。

老何笑道:‘他们团聚了,这难兄难弟又凑到了一块’。

老赵说:‘王太太她们受惊吓不小,放远一点不行?,我们拖到茅房那边,赶快挖个坑埋了’。

老何考虑有道理,他说:‘你一瘸一瘸的,等小陈来了再说吧!’。这时王太太从对面房里跑了出来,她双手抱着胸怀,见到老何,就扑到老何身上,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他双手搭在老何的肩膀上,衣襟开着,她也顾不得羞耻,用哭声倾䜣着自己的委屈。

妙常师父和丫头从大殿下来,师父抱着王太太安慰说:‘没事儿了,没事儿了!’。就把王太太接到自己房里。

老何对老赵说:‘你就不干了,来,陈大姐,小陈,我们把这两个家伙抬走’。

老何问陈大姐:‘妳怕不怕哟?’。陈大姐说:‘我恨不得亲自杀了他们,这些挨刀的,怕什么怕哟!’。

于是,小陈拽一只手,陈大姐拽一只手,老何抬着两只脚,就把赖四抬到了茅房那里,找一些树枝盖上,怕路过庙门的人看到了。

该抬苟三儿了,这很麻烦,两百多斤,一个人要分摊几十百把斤呢?,不好弄。老赵说:‘把两只手捆起来,用杠子抬着,两只脚不用管他,拖着走’。老何说:‘那就试试吧!’。

这个办法还行,老何和小陈,一人只分摊了百把斤,反正距离也不远,很快就把苟三儿拖到了茅房那里。

两人放下杠子休息,老何掏出烟卷,点着后才吸了两口,他又想起个事儿,他就对小陈说:‘我们还是赶快回去,不铺排他们、他们怕是想不到呢!’。

小陈问:‘还有什么事呀?’。

在回来的路上,老何说:‘梯子岩那里,要放个哨,癞子还没回来呢!,估计要到下午,时间可没准,也许他提前回来呢!,还有,王太太和丫头的衣服,都撕烂了,在山上又没有合适的衣服换,叫你大姐给她们缝一缝’。

他接着说:‘另外,王太太和丫头,脸和嘴都被打肿了,看师父有什么办法没有?现在到中午了,我肚子饿得厉害,叫他们快点做饭’。

两人回到庙里,就和老赵商量,这时老何又想起马来,忙叫小陈赶快去看看,挪个位置。

老赵同意老何的安排,老何和小陈去挖坑,陈大姐到师父房里去,帮她们缝缝衣服,老赵到梯子岩去瞭望放哨,师父做饭。

老何要拿锄头去挖坑,只找到一把薅锄,那是专门用来薅草用的,锄板就有四五寸宽,刨土正好。只是不见挖锄,这才想起是被苟三儿弄坏了,老何找到了挖进地里的锄头,就用薅锄去左打右打,先弄松,费了好大劲儿,才把锄板撬起来,找来锄把和楔子,又重新安好。

这时妙常在门口晃了一下,老何看见了,就走过去问:‘王太太她们两个怎么样?’。师父说:‘没有哭了,只是想早点回去’。

老何说:‘哪能走呢!,还有一个活的呢!,一会儿就回来了,等收拾完了才能走,她们的脸和嘴肿那么高,也没有什么药。陈大姐要好好地把她们的衣服缝一缝,把扣子钉一钉。就她们那个样子,怎么见人呀!,还是天黑了坐滑竿儿走。我的肚子早就饿了,就早点做饭吧!’。

师父说:‘你饿了就早点儿做吧!,哎!哪吃得下饭哟!’。老何说:‘我满身大汗,衣服都湿了好几回了,打斗半天,哪能不饿呢?,快做吧!’。

妙常师父说:‘我去问问他们吃不吃,哎,想起来就恶心’。

老何说:‘今天我们没有动刀枪,全用棍棒,这佛门圣地,哪能沾血呢?,不能叫他们的血,玷污了这圣洁之地!’。

‘阿弥陀佛’,师父说:‘你有如此好的心,菩萨会保佑你的’。

老何朝师父的禅房指了指,他的意思是,叫妙常去照顾他们,他就和小陈,拿着锄头撮箕挖坑走了。

老何和小陈、在茅房不远的地方,找到一块地,土质松软,就开始挖坑,挖到一半,听到陈大姐叫吃饭。老何和小陈就回到庙里。

走进了师父禅房,师父马上端来了米粉,老何接过来,他用手指着王太太她们,想问她们的情况,师父没有说话,只是摆手。老何看那丫头,半边脸肿着,嘴唇肿得很高。

吃完了米粉,老何问陈大姐:‘老赵呢?,是不是还在那里’。陈大姐说:‘我吃了去换他’。

老何说:‘我去吧!,可不能松懈,那家伙有枪’。他听师父又在念阿弥陀佛。老何心里不痛快,他气愤地说:‘这样的人,不要怜悯,他们不会放下屠刀,也不可能立地成佛,他们只能下十八层地狱’。

师父看了老何一眼,她转移了话题,她说:‘我看你和老赵头顶发光呢!,定是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指派你们来的,救我们出水火之中’。

老何说:‘我怎么不知道啊!’。师父说:‘天机不可泄露,能让你知道?,说起来、你们和这观音阁,还是很有缘分的,你们半夜来,我也是鬼使神差的去开了门,天黑之后,我是从不给人开山门的,今天这事儿,我一点都不害怕,我想菩萨一定会保佑我们的’。

她看了王太太那边一眼,她接着说:‘她们受了惊吓,受些委屈、磨难,那是命中注定的,因果经讲:今世受难,来世享福,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机未到。我们虽然受到惊吓,但有贵人相助,总能逢凶化吉,今天要不是有你们几个,那就不是这个结局了’。

老何说:‘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我也没有想到,小陈和陈大姐今天会来,今天要是差一个人,都不好办啰!’。

王太太站起来说:‘何大哥,我要给你磕头’。丫头也起身,要下跪给何青山磕头,这突然的举动,使老何吃了一惊,他赶忙上前一步,扶起王太太,他说:‘使不得、使不得,这是折我的寿呢!,说起来,我才二十六七岁,还没有你大,刚才师父说了,是缘分,有缘千里来相会嘛!’。

这时,听到山门外老赵在喊,‘来了’。房里顿时变得有些紧张,倒是老何显得若无其事,那两个老土匪都解决了,剩下的这个小蟊贼自然不在话下,他心里有数。

老何对小陈和陈大姐说:‘你们吃完了,不要出来,把门闩好’。老何一口喝完了碗里剩下的汤,他就出去了。

老何在外面找到了自己的打狗棍,拿着就往山门走,在山门外碰到老赵,老何说:‘你还是到老位子,子弹要上膛’。

一切准备就绪,就等癞子回来就范。

远远望去,见有一个人背着背篼,往这边走来。老何在院坝里,叫小陈把房里的绳子甩出来,把门闩好。

老何把山门关上,只虚掩着、没有闩门。

等了一会儿,来人走到庙前,四处张望了一番,见没有人。他就推门进庙,庙门一推就开,并没有闩,癞子心里疑惑,走时是赖四关的门,他是听到闩了门的。

他推门进来,抬头望去,大殿上绑着的尼姑已不見了身影。他怒从心起。那尼姑只是老点,其实也是眉清目秀,已经摸了,浑身都是肉。到嘴的肥肉也不让吃,天理何在。他要去找苟三爷讨个说法。

癞子正要往前走,老何从门后一步蹿出来,一把拽住他的衣领,厉声问道:‘你是不是癞子’,癞子对这突然来的情况,没有一点儿思想准备,十分的惊恐,他说不出话来,只是眨巴眨巴小眼睛,点点头。

老何说:‘我找的就是你!’。他扬起打狗棍就打。癞子一看要挨打了,马上抱着头转过身去,摆出要挨打的架势。

这个动作在老何的意料之中,癞子背着背篼,他躬着腰,背篼在上面,打不着。老何的打狗棍就没有打下去,他朝癞子的屁股就使劲地踹了一脚,癞子来了一个狗吃屎,扑倒在地上,他背篼里的东西,都滚落出来。

癞子这小子还不糊涂,马上伸手到怀里去掏枪,老何看得真切,一个箭步上去,踩着癞子的胳膊,把手伸到他身下去,把手枪掏了出来,还搜出插在小腿的匕首,他把这些东西扔到墙角,抬起脚就朝癞子脑袋踢去,踢了两脚,癞子就不再动弹了。

小陈出来了,老何就叫他把绳子递过来。小陈拿来那根勒死赖四的棕绳,老何这次换了个花样,先卸下癞子的背篼,把绳子在癞子脖子上绕了一圈,然后他提起癞子,两手紧拽着绳子两头,把他背靠背地背在背上。

癞子还没有死,他两手死死地拽着绳子,老何比癞子高一头,癞子的脚空悬着,还在后面乱蹬,老何全然不理,背着他就出了山门。

开始时,癞子还乱蹬乱踢,猛烈地挣扎,后来就慢了,到了挖坑的地方,他就消停下来,老何还不放心,放下来以后,又勒了一会才松手。

老何转过身来,他对小陈说:‘告诉他们,没事儿了。现在接着挖坑,我一个人就行了,你回宙里去吧!’。

老赵从小土包上走下来,他一拐一拐艰难地走着,小陈儿忙上前去,把他的抢接过来,扶着他进了山门,陈大姐迎上来说:‘我扶吧!’。就扶着老赵进了师父的禅房。

小陈问师傅:‘米粉还有没有哇?’。看来他还没吃饱,妙常师父说:‘还多着呢!,哦!老赵还没吃,我来煮,用开水烫一下就行了’。

老赵说:‘我可饿坏了,这算中饭呢!,还是晚饭呀?’。师父说:‘是中饭’。老赵冷笑道:‘中饭,王太太是什么时候来的呀?,那个癞子到城里去都打了一个来回了,还中饭呢?,现在都快吃晚饭了’。

陈大姐说:‘我们是刺叭林的班鸠,不知道春秋啊!。现在没有事儿了,我去帮老何挖坑吧!,埋了人就算完事儿了’。

小陈说:‘我也去’。于是两人就出了门,走到门外,陈大姐觉得,屋里的人、不是受了伤,就是受了惊吓,她有点不放心,又回到屋里,他对妙常师父说:‘我们出去,这门还是要闩上,就怕节外生枝呢!’。

老赵拿起拐杖说:‘你就走吧!,我来闩门。这里还有我呢!’。陈大姐这才放心地走了。

到了下边,陈大姐见老何累得满头是汗,就抢过了老何的锄头,她说:‘你休息一会’。

陈大姐挖了以后,小陈就来配合,把抱松的土撮起来,这样几个来回,深度就够了。

老何抽完了烟,他把烟头扔在坑里,他说:‘够了,有三尺多了’。他叫小陈:‘我们两个抬,脸朝下,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两人连抬带拖,就把那三个恶魔扔进坑里埋了。

三人回到庙里,老何看见了在山门后癞子背的背篼,他记得癞子走时,苟三儿说了,叫他买些吃的。老何就叫陈大姐和小陈先走,到师父房里去。

然后老何背着癞子的背篼,回到自己房里,他把背篼里的东西、一一拿出来察看,除了米粉,还有肉和烟,他真是喜出望外哇!。

他把这些东西都摊开,免得馊了。他又想起了,苟三儿的衣服和枪扔到墙角去了,他就去把它找出来;苟三儿的枪不错,皮带上还插满了子弹,衣服兜里有个钱袋,装得满满的,他倒出来数了,有二十二个银元。

回到师父的禅房,老何说:‘早晨还看到了太阳,后来天就阴了,现在也不知是什么时辰了?’。老赵说:‘你算一算吧,王太太他们从城里来,后来癞子又到城里去,打了一个来回,现在应该是申时,快到酉时了’。小陈补充说:‘公家的时间,就是下午五点左右’。

老何说:‘还早还早’。就拿出烟来抽烟,他对陈大姐说:‘还是要感谢妳呀,能想得到’。陈大姐笑了,她说:‘我就知道你们在山上辛苦’。

现在都五点了,老何他们聊着,没有走的意思。王太太是心急如焚啊!,巴不得马上就走,她拉了拉师父的衣襟,师父忙安慰她:‘不急不急,就走就走!’。师父也有点儿语无伦次了。

师父走到老何那里,她对老何说:‘老耽搁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儿,一会儿天就黑了,早点走吧!’。

老何说:‘可不能走早了’。他站起来,挨近了师父才小声说:‘你看她们那样子,别人看见了,有失王家商号的体面不说,人家也不知道,观音阁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要是传到官府那里,事情弄大了,就不好收场了,一定要到天黑才能走。这样,我马上骑马到陈家沟去雇滑竿’。

老赵凑过来说:‘能雇,就雇四乘吧!,叫她们几个女的都坐滑竿’。陈大姐说:‘我就不用了’。老何说:‘多了引人注意,就三乘吧!’。

老何在背篼里,放了一些马料,在上面再放上马鞍,就要去牵马。老赵看了笑道:‘你骑在马上,背一个背篼,别人不感到稀奇才怪呢?’。

老何说:‘只有你才想得出来,我把马鞍背过去,上了路,我把背篼甩在路边,回来时再捡回来嘛!’。

老何见没有人跟出来,就问身边的老赵说:‘你说,癞子背篼里背的啥?’。老赵哪知道呢,,他想,肯定是好东西,他很感兴趣地问:‘啥呀?’。

老何笑着说:‘有几斤肉、一包米粉、还有好几包烟’。老赵听了很高兴,他说:‘庙里吃素,一点油水都没有,等师父走了,我们打牙祭、好好改善改善’。

老何为难地说:‘可不能用师父的锅’。老赵问:‘他们那么远跑来,身上除了枪,就没带点钱,你埋的时候也不搜一搜?’。

老何说:‘你抬的时候没看见,苟三儿和赖四是光着上身,只有癞子穿了衣服,癞子身上没有钱,我只从苟三儿衣服里收到二十二块钱,赖四的衣服,在师父房里,等会儿你去找一找’。

老赵催促说:‘不早了,你快走吧!,叫滑竿天黑前赶到这里!’。

老何骑着马,很快到了陈家沟,只说庙里香客摔了,要找三乘滑竿,许他翻倍的价钱,马上到观音阁去。

事儿办完了,老何就马上回来,才走到观音阁山门外,远远地望着从梯子岩爬上来几个人,抬着三乘滑竿,老何正在疑惑,没有那么快吧!,走近了才看清楚,正是在陈家沟雇的滑竿。

轿夫说:‘你前脚走,我们就跟上来了,直接从梯子岩爬上来,滑竿儿就几根竹子,一个人就扛着上来了’。到了庙里,老何叫轿夫把滑竿放下,先坐下休息一会儿。

妙常师父在屋里听到外面乱哄哄的,她估计滑竿也该来了,她就出来看个究竟。老何忙迎上去,他把师父拉到院坝的边上,他小声地说:‘现在走还早,擦黑的时候走,天黑了到陈家沟,这样才能人不知,鬼不晓’。

师父说:‘她们都急着回去呢!’。老何说:‘我比她们还要急呢!,观音阁杀了三个人,让官府知道了,师父妳、王太太家,和我们几个、这一干人都脱不了干系。先给轿夫一人下一碗米粉吃,磨到擦黑时再走’。

妙常师父是个明世理的人,听老何这么说,她也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关系。就点头同意了。

老何到屋里告诉王太太:‘滑竿来了…’。他还没有说完,王太太马上站起来,就准备要走;老何说:‘现在走早了,一定要天黑才能走,妳想啊,杀了三个人,让官府知道,大家都脱不了干系,等一会儿吧!,擦黑了,我们就走!’。王太太只好无奈地坐下。

老赵把老何叫出来,他说:‘赖四的衣服找到了,里头有六块钱,你说不用师父的锅,那用什么?’。

老何说:‘我们不是买了口新的锅吗?,现在天还没黑,我们去找几块石头,把锅支起来,记得把他们的衣服给烧了,我们走了,你先把肉切切,等我回来再煮吧!’。

老赵问:‘吃水煮肉啊!,师父那里,什么作料都没有’。老何说:‘你不是不知道,出家人不但不吃肉,作料也不吃’。

老赵笑道:‘不吃是假,她化缘,人家给什么她就得吃什么’。老何说:‘吃不吃是她们的事儿,有辣椒有盐就行了。

轿夫们吃着米粉,对妙常师父非常感激。抽这个空,老何和小陈,把支锅的石头也找来了。轿夫们吃过米粉,天已快黑了,于是起轿。师父的滑竿在前,王太太的滑竿在中间,丫头的滑竿在后,老何、陈大姐和小陈随行,就离开了观音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