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要素结构

（一）要素结构内涵

1.要素结构的含义及分类

（1）要素结构的含义。结构一词的本意是指构成总体的“各个组成部分的搭配和排列”^[26]；结构的中文原义为屋宇构建的式样，引申为各个部分的配合、组织，因而要素结构内涵在于：一是形成财富创造整体功能和能力的各部分要素的搭配和安排。二是不同类别或相同类别的要素按不同层次、程度顺序进行有机排列，从而对财富创造功能提供一定的条件禀赋，或形成一种约束，或构建一种架构。三是不仅包括总体要素结构，还包括分属于不同层级要素结构的亚（子）要素结构。

（2）要素结构的分类。就分类而言，要素结构中的高端和低端要素含量和组合方式不同，一般把发达经济体的要素结构总体看成是高端的、财富创造能力较强；把发展中国家（经济体）的要素结构总体看成是低端的、财富创造能力较差。按照自然资源、资本、劳动、科技等要素含量的不同，把要素结构分为资源密集型、资本密集型、劳动密集型、科技密集型等要素结构。按照要素结构发挥作用的层次不同，可分为国民经济发展层面的宏观要素结构、产业发展层面的中观要素结构、企业发展层面的微观要素结构。按照要素结构间的涵盖关系不同，把要素结构分为总体要素结构、层级性的各类亚（子）要素结构。

2.要素结构的三个组成层次

要素结构是由多个层次的亚（子）要素结构集合而成的。一个合理、优化的要素结构是与经济发展阶段和经济结构需求相适应的，内部层次合理、联动有效，能充分发挥要素结构体系的功能作用，能实现财富创造、具有竞争优势、适应转变经济发展方式要求的要素结构；是要素结构高级化与和谐化协调发展的标准结构。一般包括各类要素本身组成的要素组成结构、要素利益相关主体的要素利益相关主体结构、要素利益相关主体对要素进行交易的要素市场结构三个层次。三个层次又包括细分的亚（子）要素结构，以此类推。

（1）要素组成结构。要素组成结构是指各种要素构成及其规模，包括各种不同要素之间的比例关系、增长趋势、相互间的差异性，以及各类要素在各种不同要素利益相关主体、不同经济部门和不同地区的分布等。它是构成要素结构总体的基础结构，是要素结构功能体系的基本构成部分，是要素结构的狭义组成部分，是要素结构的目标结构。

（2）要素利益相关主体结构。要素利益相关主体是指要素所属的、与要素相关的不同利益主体，是要素拥有、交易、使用和利益分割的参与者、组织者和中介者，是现代经济社会发展中的重要利益主体，是要素的主要持有者。在现代市场经济中，要素利益相关主体层出不穷，种类繁多，不仅包括传统要素和现代要素的利益相关主体，也包括有形和无形要素的利益相关主体，更包括国内外要素的利益相关主体。从财富创造源泉来看，为研究方便，可将要素利益相关主体简单分为拥有劳动要素的劳动者、拥有资本要素的企业、提供制度要素的政府等要素利益相关主体。不同的要素利益相关主体所从事的要素活动各有侧重，其性质特征也有明显差异。

要素利益相关主体结构就是指各种要素利益相关主体持有和交易的要素比重，从事要素利用活动的相对规模以及它们在区域上的空间分布等。具体说来，一是表现为各类要素利益相关主体所拥有、交易和利用的要素的相对规模，以及所从事的要素利用活动的规模结构，其反映的是要素利益相关主体的市场集中度及在各种要素活动中的地位和作用等。二是表现为各要素利益相关主体的产权结构，如国家所有、股份制、私人所有、与国外合资、外商独资等不同类型的所有制结构，其对要素利益相关主体的规模以及所从事的要素活动有直接影响。三是表现为各类要素利益相关主体在地区空间分布的地区结构，其反映的是要素利益相关主体的空间密度等层面。

（3）要素市场结构。要素市场通常指以要素为交易对象而形成的供求关系及其机制的总和。它是要素利益相关主体和要素的统一体，集中反映了要素组成结构、要素利益相关主体机构的特征及其相对规模。要素市场的发展，在事实上即表现为要素利益相关主体的产生创造发展和要素的利用演进。各种要素利益诉求驱动的要素利益相关主体结构体系是要素市场的主体，种类和数量日益庞杂的要素是要素市场交易的客体，而完备的法规和有效的监管体系是要素市场正常运作的根本保障。随着经济社会的发展，要素市场在促进要素结构优化的机制中起着极其重要的作用，分析要素结构不能不考虑要素市场结构。现代要素市场有金融（资金）、劳动、技术、信息、产权等市场。

3.要素结构内涵的把握

要素结构的内涵至少应从以下几个角度来把握。

（1）从系统结构原理的角度来把握。对系统结构的研究是针对要素的总体构成，即系统的各个组成部分是如何搭配、排列构成总体的，包括要素的总体规模状况、相对数量多少、相对比例变动、互动关系，以及各个不同要素成分对总体功能的影响等等。因而，要素结构研究自然要关注构成要素结构系统的各要素的数量和质量的组成情况、各个组成部分的搭配关系、排列方式及组成状态等。

（2）从要素结构的总体特性角度来把握。要素结构是一个极其复杂的系统，反映的是各要素利益相关主体在不确定的情况下对创造财富的要素资源在微观企业、中观产业和宏观经济上的合理配置，在时间参数上的均衡发展，在区域空间上的优化布局，在利益关系上的和谐协调，从而决定竞争优势和经济发展方式。因此，反映要素结构功能和发展潜能的要素构成机理是复杂的，不是由单个要素简单决定的，而是由若干层次的要素共同按照一定的有机构成机理决定的。所以，要素结构研究自然要关注要素结构的总体特性、要素结构的总体财富创造潜能及其变动态势。

（3）从要素结构三个组成层次的相互关系来把握。要素结构总体是由要素组成结构、要素利益相关主体结构、要素市场结构三者组成的有机体，三个组成层次及其内部亚（子）结构的变动必然引起要素结构的整体变动。要素组成结构的变动是要素利益相关主体追求市场交易成本降低、要素利用效率提高的结果。而一定的经济社会发展条件决定了信息和交易成本，任何一种要素结构的产生发展都蕴涵着与其他要素结构相比的交易成本降低和比较竞争优势提升。因而，要素结构的产生、发展和退出在一定程度上是由其成本降低能力决定的。要素结构变动是遵循着不断降低交易成本，不断减少风险和不确定性，提高效率的路径有序演进的。在这一演进过程中，要素结构发展的层次高级化及和谐化程度不断提高，要素结构不断趋于优化。所以，要素结构研究自然要关注要素结构三个组成层次及其相互关系。

（二）要素结构与要素特征

1.要素结构与要素的层次结构性特征

要素结构中的要素具有层次结构性特征。主要表现在：一是要素地位的相对性。要素结构中的任何一个要素相对于其所在的结构系统而言是要素，相对于组成它的要素而言则可能是系统。二是要素的比例和顺序性。要素在结构系统中既相互独立又按比例和顺序形成一定的结构，并在很大程度上决定结构系统的性质、功能和能力。三是要素的融合性。虽然同一要素在不同结构系统中其性质、地位和作用有所不同，但任何一个要素在结构系统中具有与其他要素融合的特征，通过要素结合发挥作用；若一个要素在结构系统中与其他要素差异过大，便会成为多余的要素，从而自行脱离或被清除，或成为闲置要素，或通过流动重新结合成为新的要素结构中的一员。

2.要素结构与要素的流动性特征

要素结构中的要素具有流动性特征。主要表现在以下几方面。

（1）要素流动改变要素禀赋结构。在市场经济和全球化条件下，要素流动约束减少，要素流动更加自由和迅速，会导致要素禀赋结构的改变。这种改变不仅表现在产品流动导致的要素价格变化规律作用减弱，甚至会被要素流动自身所取代，还会导致各个国家（地区）的要素禀赋结构趋同性增强，差异性减弱，导致竞争压力增大，迫使将要素结构的数量规模型发展战略转化为质量效益型发展战略，以增强竞争优势。

（2）要素流动通过国际分工变化格局导致要素结构变动。要素流动不仅直接改变要素结构，还会通过改变国际分工态势和格局，导致要素结构的间接加强型变动。根据产业分工的微笑曲线，在市场经济和全球化条件下，要在整体上形成竞争优势，会把形成价值链的不同工艺环节分布到要素利用成本最低的不同区域、国家（地区）去分别构建要素组合来完成^[27]，从而导致一国（地区）充分发挥价值链分工中某一生产阶段的成本最低要素优势，但也同时意味着该国（地区）通过价值链分工得到的要素收益以最低的风险概率增加。因此，要素流动会导致各国（地区）收益分配的非均衡现象发生，导致国际分工变化格局改变，并以要素利益加强型的方式固化要素结构的发展态势和格局。

3.要素结构与要素的差异性、外溢性和累积性等特征

要素差异性、要素外溢性和要素累积性特征的分析常常联系在一起，并对要素结构产生影响。鉴于“要素价格取决于该要素的稀缺程度”^[28]，在要素稀缺性报酬原理的作用下，追求要素收益最大化的利益分配机制会驱动要素流动，导致要素的累积效应、外溢效应和差异效应。要素的差异性、要素外溢性与要素累积之间的相互联系、相互作用，导致要素结构变动。要素的差异性尤其是基于高质量等级的差异，通过要素数量的扩展累积效应，获得要素的结构效应和外溢效应，导致要素从低级、廉价、丰富的禀赋结构向高级、稀缺而收益较大的要素禀赋结构动态变动，导致要素结构优化、水平提升。

（1）要素的差异性与累积性。要素的差异性与累积性在要素结构功能发挥、财富创造和经济发展中的作用是相辅相成的。没有要素的累积性就不会存在要素的差异性，即通过要素的流动和时间、数量维度上的累积过程，提升了要素的质量档次，导致要素差异性的存在。如果要素差异性不存在，导致要素累积性的流动基础就不会存在，即要素差异性的存在产生了要素流动的动力收益激励，最终导致要素流动和累积效应。

（2）要素的外溢性与累积性。要素的累积性与外溢性在要素结构功能发挥、财富创造、经济发展中也是相辅相成的。没有要素的累积性就不存在要素外溢性，即通过要素的数量或时间累积过程，可以提升要素的质量档次，产生某要素对其他要素的影响，导致要素的外溢性发生。如果要素外溢性不存在，就不可能产生高效应的要素累积性；正是由于要素的外溢性特征，使得要素在性质上不断获得改变的辐射和影响，从而不断冲击传统要素存量结构，加大新要素和高级要素的增量，实现高效应的要素累积性。

（3）要素的差异性与外溢性。要素差异性与要素外溢性在要素结构功能发挥、财富创造、经济发展上也是相辅相成的。没有要素的差异性就不存在要素外溢性，即通过要素之间质量水平档次的差异，可以产生高层次要素对低层次要素的辐射、影响和提高，导致要素外溢性的存在。如果要素外溢性不存在，就不可能产生高效应的要素差异性。正是要素的外溢性特征，使得要素在性质上不断获得改变的辐射和吸引，从而形成要素的差异性。

4.要素结构与要素的权属性特征

（1）要素的权属特性明确下的利益分割形成要素结构。要素权属特性的明确保障了要素的实际所有者对要素市场收益回报的索取。从要素收益分割角度看，要素利益分配是市场经济的原动力。要素市场会导致要素配置调节机制形成。要素市场不仅增强了要素流动的便利性，使其在整个经济运行、产业发展的范围内流动，寻求最为有利的配置机会和场所，而且会使各要素在统一的市场机制调节下，形成彼此间的竞争关系，相互替代和互补，促进要素质量的提高，增强要素使用的合理性。因此，在要素权属特性明确的前提下，在要素报酬收益规律和价格机制的调节下，通过要素使用与要素效益、要素报酬与要素利益分割等方面的市场竞争和市场调节，有效解决了要素使用配制上的激励、约束、竞争问题和优化配置问题，最终会促进要素结构的形成和发展。

（2）要素权属特性明确下的要素利益追求优化了要素结构。要素权属特性的明确不仅保证了要素收益回报的索取，而且提供了对要素利益最大化追求的内在激励，要素的高速流动有助于这种激励的实现。要素的利益分配常常是按照要素的稀缺性、要素的质量差异来进行的^[29]，因而会导致要素利益分割结构和要素结构竞争优势发生根本性的变化^[30]，即知识、技术等高级要素会成为经济发展、竞争优势提升的主导经济要素，其他要素演化成依附性要素。正如迈克尔·波特所言，真正重要的竞争优势必须借由高级、专业型、具有创新和提升动力的要素才能达到。^[31]因此，在要素权属特性明确的前提下，要素利益的追求使得其他要素可能成为科技要素的包装物，拥有和利用科技要素的利益主体可以在“包装物”价格更低的地方去构建要素组合，从而提升要素结构功能水平。

（三）要素结构与要素组合

1.要素组合的内涵及分类

（1）要素组合的含义。排列组合是组合学的最基本概念。排列是从给定的元素中取出指定数量的元素排序；组合是从给定的元素中仅取出指定数量的元素，不考虑排序，因而组合意味着由几个部分结合成整体，或几个个体组合起来形成整体。

熊彼特（Schumpeter）的要素组合认为，“组合”意味着“从技术上以及从经济上考虑，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把东西和力量组合起来”^[32]。而且，每一种生产方法都意味着某种组合，鉴于新的生产方法需要新的要素结构支撑与实现，因而每一种新的生产方法的实质就是一种新的要素组合，这不仅反映了要素质量的提高，也反映在广义要素组合基础上的要素结构升级。

迈克尔·波特的要素组合观认为，“要在绝大多数的产业上成功，不但需要应用广泛的关键要素组合，这些关键要素也必须落实到一些专业化的产业领域中”^[33]；同时，要素组合在产业集群内将形成互助关系，通过扩散效应和要素组合的多层阶性导致竞争在产业间扩散，提升要素质量、促进新要素组合的形成。因而，产业集群现象形成的主要原因在于“国家竞争优势的关键要素会组成一个完整的系统”^[34]；一个完整系统的要素组合会促进或加速国内外市场上的要素创新，促进财富增长和开放收益。

所以，要素组合是指由若干个要素结合在一起，发挥财富创造的整体功能。

（2）要素组合的分类。根据要素组合中要素的差异性、要素使用的合理性等，将其划分为以下几类。

第一类是要素差异性的分类。要素之间存在差异性，高水平（质量）要素可能会弥补低水平（质量）要素的不足，因而要素间的较大差异会导致互补性要素组合。在全球化条件下较大的要素差异会导致发达与不发达国家（地区）间的垂直化要素组合；较小的要素差异会导致竞争性要素组合。全球化条件下较小的要素差异会导致发达与不发达国家（地区）间的水平化要素组合。

第二类是要素流动性的分类。要素之间存在流动自由度差异，高流动性的要素可能会弥补低流动性要素的不足，因而成熟完善的市场使得要素遵循市场收益最大化原则具有高流动性，形成要素经济性使用组合。在要素流动受到政府扶持或计划导引时，会偏离其市场要素报酬的激励，形成流动性中等的要素扭曲性使用组合。

2.要素组合中的典型要素互动及其特征

（1）要素间的互动。在不同的发展阶段，各要素在组合中所占比重和所起的作用不同，其功能和地位也会发生相应变化，并需依靠多个要素的有机结合才能形成生产力。其典型要素互动主要有：一是自然资源与其他要素间的互动。鉴于土地肥沃程度和矿产资源贫富的差异，资本、劳动等要素的等量投入可能会得不到等量的产出，因此在以自然资源为主要依托的行业中，自然资源往往起到比其他要素更重要的制约甚至决定性作用。同时，自然资源和不同种类、不同数量的其他要素相结合，会产生截然不同的经济效果。比如，只和劳动要素相结合，常常只能生产出少量的矿产品，在此基础上加入资本和科技等要素，就能批量生产。二是资本与其他要素的互动。鉴于资本的投入在很大程度上改变了自然资源、劳动、技术、管理、信息等要素的数量和质量状况，因而这些要素可以说是资本的产物。例如，自然资源的开发利用需要资本的投入才能进行，教育培训需要一定量的资本投入，一国（地区）劳动要素的数量和健康状况普遍受到资本积累的影响；再如技术专利资料、劳动技能的取得是基于资本投入的学习、研究和培养的结果，搜集、开发、加工、整理的信息需要资本投入的支持，所以资本要素对其他要素具有相当的配置组合功能，并具有一定的替代作用。三是劳动与其他要素的互动。劳动要素对其他要素具有独一无二的能动作用；只有通过劳动要素的开发利用（如自然资源）或创造创新（如技术等）、发现（如信息）、使用（如管理）、供给（如制度）等，其他要素才能发挥效用。正如马克思主义所言，劳动者是第一位的要素，劳动是创造价值的唯一源泉。四是科技要素与其他要素的互动。技术常常与资本和劳动要素相结合，并对资本和劳动起重要作用，对自然资源、管理、信息等要素产生重大影响。技术在劳动密集型或资本密集型要素组合中往往可以被部分替代；但在技术密集型要素组合中，技术却往往无法被劳动替代。因此，经济越发达，要素组合水平越高，技术的作用就越是无法替代，技术对于经济社会发展的意义越发重要。五是管理要素与其他要素的互动。管理是对各种要素的组织利用，与其他要素均有关；在要素存量一定时，管理会导致不同的组合效率，带来不同的产出，管理水平的高低决定了要素组合的效率。六是信息要素与其他要素的互动。信息与其他各要素联系紧密，要素流动是要素流（实物流）与信息流的统一，信息引导和影响着各要素的流动、组合，改变着其他要素的配置方式和地点，促进要素组合效益的提高。综上所述，要素的互动及其组合特性，影响着要素的相互结合与配置方式。不同要素的不同组合，决定着产出的差异、劳动生产率、财富创造能力、竞争优势、经济发展方式等的不同。

（2）要素互动的特征。任何形式的经济社会发展阶段，不论要素组合方式，各要素间的互动都具有共同特点。一是要素互动的不可分离性，即仅有一种或几种要素的简单相加都不可能形成财富创造能力，各要素必须结合成组合模式。因此，各要素在要素组合中是不可分离的，否则只是可能的而并非现实的财富创造要素。二是要素互动作用的非均衡性，即各要素在财富创造中所占的比例和所起的作用存在差异，如根据要素的比例大小，可分为劳动密集型、资本密集型和技术（知识）密集型要素组合类别。三是要素互动的部分可替代性，即各要素在要素组合中可以部分而非完全地相互替代，如丰富的劳动可以替代稀缺的资本，构建劳动密集型要素组合，以弥补资本要素的不足；丰富的资本可以替代稀缺的劳动，构建资本密集型要素组合，以弥补劳动要素的不足。四是要素互动效应的整体最大化，即各要素结合在一起，通过优化互动形成的要素组合，使财富创造能力远远高于几种要素单独或简单集聚所能创造的产出；要素互动的整体效应大于部分及部分之和，集聚效益可以实现最大化。五是要素互动比例的变动性。在不同的经济社会发展阶段，各要素的比例和作用程度是不断变化的，如土地要素在农业经济时代起主导作用、资本要素在工业经济时代起主导作用、信息要素在知识经济时代起主导作用。另外，各要素的产业分布比例也是在不断变化的，按照配第—克拉克定理，随着经济发展，劳动要素在第一产业中的比重不断下降；在第二产业中的比重初期阶段上升，发达阶段下降；在第三产业中的比重则逐渐上升。六是要素互动中利益主体的契约性分离特性。虽然各要素必须结合在一起才能形成财富创造能力，各要素在要素组合中存在不能分离性，但对于各要素的持有者来说，存在要素的契约性分离特征，即任何一个要素利益相关主体都不可能拥有所需的所有要素，常常是有的拥有自然资源，有的持有资本，有的具有自身的体力或智力。因此为了构建要素组合，使财富创造能够实现，各要素所有者必须根据规定了的合作方式、管理模式、分配原则、各自权利义务等条款的契约进行合作，从而使得要素利益相关主体在要素互动中，表现出要素利益相关主体契约性分离的特性。如果契约不完善，土地、自然资源、资本、劳动、管理和科技等要素所有者之间的关系未完全理顺，会导致激励、监督和制约机制不健全，使要素利益相关主体的积极性不足，最终导致经济效益低下，竞争优势不强，经济发展方式粗放。

3.要素组合的基本特征

（1）自愿基础上的要素等价交换。要素互动及其组合过程的实质是一种市场交易过程。资本、劳动、科技、管理、信息等要素构成要素组合都是在自愿的前提下进行的，任何强迫的行为都将影响要素互动、要素组合的构建和功能发挥。所以，要素互动及其组合是遵循等价交换这一基本规律的。

（2）层阶性基础上的要素有序性。各要素在形成组合的过程中，各要素所起的作用大小不一，存在主次之分，呈现地位和作用的有序性；但不存在支配和被支配关系。作为第一生产力的科技要素在所有要素中是居第一位的，知识要素可以渗透到其他各个要素之中，通过结构技术化的有效组合，达到有序化排列，实现要素优化配置，形成最优要素组合。

（3）差异性基础上的要素增值性。要素在组合构建过程中，要素间的差异性越大，要素间的相互吸附性就越大，具有强势地位优势的要素就具有更大的要素增值空间。要素的差异性取决于所谓资产专用性，即要素在某一方面的素质或功能突出、具有高度的专业化，其他方面的素质或功能就会弱化甚至退化。人力资本的投资不仅可以提高劳动要素雇佣资本的能力，也是提高资产专用性的有效途径。

（4）趋利性基础上的要素利益最大化追求。鉴于资本、劳动、科技、管理等要素均具有强烈的趋利性，会导致要素组合总是趋向于在那些具有较高投资收益水平的领域构建，而收益水平取决于其在价值链中的竞争优势。因此，那些具有稀缺性、垄断性、不可模仿性特征的要素会按其在价值链中的贡献大小获得相应的回报，实现利益追求的最大化，发挥要素组合功能。

4.要素组合与要素结构的关系

（1）要素组合与要素结构的区别。一是体现的内涵不同。要素结构体现一种经济社会发展条件，表示一个国家（地区）要素禀赋的数量与质量结构状况，表示经济社会发展的要素约束状况；要素组合体现一种能力，表示财富创造能力。二是表现的几何空间概念不同。要素结构体现要素的整体空间概念，在空间中呈现出一个多维立体金字塔形状；要素组合体现一定时点上异质要素的局部剖面空间概念。根据邹全胜（2009）的研究，前者体现出“面”的性质；后者不仅表现出单一要素的性质，且体现出组合条件下的整体大于个体之和的最优能力，体现出“线”的性质。“鉴于要素的累积和集聚效应，该剖面在平面上的密度与凹凸则存在极大差异性，密度大的地方表示要素组合的频繁，而密度小的地方表示要素组合的低迷；凸性大的地方表示较高质量的要素组合，而凹性大的地方则表示较低质量的要素组合。”^[35]因此，要素组合会呈现收益最大化或收益较低的组合特征。三是蕴含的承载主体不同。要素结构体现一种对宏观主体的约束，其承载主体往往是基于资源约束存量的一国（地区）；要素组合体现一种对主体的收（利）益，其承载主体常常是既包括国内又涵盖国外的企业或产品。四是传递的时间信息不同。要素结构传递的是时期概念，表示在经济社会发展中一国（地区）要素禀赋条件约束，决定着比较竞争优势和分工利益格局乃至国际或区域的经济地位。要素组合传递的是时点概念，表示一定时点的要素结合状况和能力。

（2）要素组合与要素结构的联系。一是利益基础相同，均具有跃升性。两者具有共同的利益基础。要素组合与要素结构的构建形成和动态变动都是由经济社会发展中的利益机制所驱动，由经济分析中的“引力”机制所决定。在要素稀缺性、差异性收益规律的作用下，都会突破自身原有存量的限制，实现新的要素组合和新的要素结构跃升。二是要素组合与要素结构互为基础，具有统一性。某一时点上的要素结构会表现出不同的要素组合，而要素组合的新结合变化离不开要素结构的变化条件基础。要素组合的外溢性能动地作用于要素结构，通过要素质量与数量变动改变要素结构。要素结构的作用是基础性的，要素组合的特征表现在要素配置的优化和收益最大化上。

（四）要素结构的基本特征

要素结构作为财富创造活动赖以进行的基础，其基本特征主要表现为功能构建的层阶性、功能形成的复杂性、功能运作的自组织协同性、功能发挥的整体性和功能发展的高端转换性。

1.要素结构功能构建的层阶性

（1）功能构建的层阶性。要素结构由要素按照一定的层次规律构建，可以从多个角度来分析反映。包括反映某一时期（时点）要素结构状态的静态、动态要素层次结构。静态角度意味着要素结构各构建要素的组合方式、相对规模；动态角度意味着不同发展水平的要素组成状态。要素的静态、动态结构密切联系，不可分割，共同形成要素整体结构，既包括分属于不同层级的亚（子）要素结构，也包括要素结构构建中发挥作用的基础性、发展性、组合性等要素层次。

（2）基础性要素层次。生产是以简单三要素为基础的劳动过程，创造财富的要素结构构建中的基础性要素层次主要是指劳动资料、劳动对象以及劳动者等。劳动对象和劳动资料结合在一起的生产资料被区分为资本和土地，再加上劳动者被称为劳动要素，劳动要素的基础性层次主要指“劳动、资本、土地”三要素。

（3）发展性要素层次。科技要素在要素结构中放大各要素功能的乘数效应，使其逐渐成为要素结构体系中的主导性要素，成为推动社会进步和历史发展最主要力量的发展性要素层次。具体表现在：一是科技要素成为创造财富要素结构中的基础性要素。科技要素使劳动资料的产生与发展、改革与创新的能力得到提高；使劳动对象的规模、数量、领域不断扩大，利用效率不断提高；使劳动素质因掌握一定的科技知识而逐步提高，日益成为要素创新中最活跃的决定力量，成为要素结构无限潜能发展的新增长点。二是科技要素发展成要素结构财富创造功能发挥中的超前性因素。通过日益重视、加强科研开发创新，源于科技成果先导作用发挥的新工具、新工艺成为推动要素结构不断升级换代的龙头。三是科技要素发展成要素结构财富创造功能中强大的动力和源泉。通过科技要素对各要素的全面渗透和广泛辐射，劳动生产率大幅度提高，推动经济社会迅速发展，促进要素结构本身的调整与优化。

（4）组合性要素层次。各要素各具特点和功能，在要素结构中有各自的地位与效能。要素结构是具有质、量、时空结构的有机体，需要将管理和信息要素作为要素结构的组合性要素，对基础性要素与发展性要素在现实的财富创造系统中进行组合配置，通过要素的属性、数量、时间、空间组合创造新的生产力。具体表现在：一是管理与信息发展成创造财富的要素结构中的重要构成要素，通过管理要素使各要素之间达到一致，使诸要素之间的关系达到优化状态，把潜在的要素结构功能尽可能地转化为现实的财富能力；通过信息要素优化其他要素的结构和配置，改进要素的协调性来共同施加对财富创造能力的影响。二是管理要素优化提升了要素结构能力，通过对其他要素优化配置的引导促使要素结构发挥出最大潜能；通过有机地联结基础性要素之间，以及基础性要素与发展性要素之间的利益关系，创新要素结构的整体功能，激发要素结构功能创新；通过依托科技要素所提供的物质技术和精神手段，使管理要素真正有能力驾驭要素结构中的诸要素，并提供一种创新要素结构功能的内在活力；管理要素的高层次地位得到加强，从而依托管理的扩张功能实现要素结构总体功能的扩张和提升。三是信息要素优化提升了要素结构能力，通过对其他要素数量品种的结构优化、要素质量的改善改造，发展新的要素结构能力。通过信息要素的黏合功能，黏合要素结构中诸要素间以及要素结构之间的相互协同，形成有机的功能整体。通过调控要素间、亚（子）要素结构间以及与环境间的相互关系，使基础性、发展性以及组合性等层次的要素在动态环境中得以有效、有序、合理地互动和结合，最大限度地发挥整体功能，促进要素结构功能的满意发挥。

2.要素结构功能形成的复杂性

功能形成的复杂性意味着构成的要素种类及其利益关系的多样性、互动关系的复杂交错、变化影响因素的极其复杂多样。

（1）要素结构构建种类及其利益关系的多元化综合。要素结构整体由要素组成结构、要素利益相关主体结构、要素市场结构等三个层次构成，依次分别由自然资源、资本、劳动、技术、制度、信息、管理等主要要素，劳动者、企业、政府等要素利益相关主体，要素价格、要素空间地域、要素政策等要素市场主要构成媒介成分，以及还可以进一步细分的亚（子）要素结构及其构成层次，依次构成复杂的功能结构。

（2）要素及其结构间的互动关系具有复杂性。要素结构总体由要素组成结构、要素利益相关主体结构、要素市场结构等三个层次构成，并具有依次递进式的亚（子）结构构成特征。各要素之间、各要素利益相关主体之间、各要素市场媒介之间，要素组成结构、要素利益相关主体结构、要素市场结构三个层次相互之间，相应递进式的亚（子）结构之间，会形成极其复杂的功能结构、利益结构和交易结构关系；这些结构以利益导向为准绳，相互交织在一起，从而呈现出要素及其结构间互动关系的复杂性。随着现代信息、网络等科技要素在全球领域的广泛应用，要素创新发展，不仅导致要素及其结构间的互动关系复杂化，而且推动了要素结构的优化升级。

（3）要素及其结构变化影响因素极其复杂多样。要素与经济社会发展融为一体，要素结构与整个经济发展结构是部分与整体的关系。随着要素及其结构的发展，既取决于经济社会发展水平，又促进竞争优势的构建，构成经济发展方式转变的基础，因而要素及其对社会经济活动的渗透力是强大的，经济社会发展对要素及其结构变化的影响因素也是极其复杂多样。在全球化条件下的要素及其结构关系扩展到全球范围，对内与对外的平衡统一，又增强了要素及其结构活动关系的复杂性。

3.要素结构功能运作的自组织协同性

自组织协同性指各要素在一定的时空背景条件和要素利益驱动下，按照时序和数量比例关系构建的内在运动规律。

（1）功能运作的累积性联动协同。要素结构的发展是要素不断创新的动态连锁过程。前次是后次发展的基础，后次是前次的进一步和谐和升级。随着时间推移产生积累效应，通过结构变动产生结构效益。

（2）功能运作的匹配性协同。指在要素结构功能发挥和发展过程中，各要素之间以及形成功能的各要素结构之间的数量比例关系。在要素结构功能作用发挥的过程中，要素及其结构以一定的规模存在，客观上要求各要素的数量及其质量也应以相应和可行的规模相匹配，以形成合理的要素组合和最优的要素结构配置。

（3）功能运作的时间顺序性协同。指各要素及其结构的发展在时间上存在序列性。从整体上看，随着要素结构的演进提升，至少亚（子）要素结构的发展，都经历了由研究型与工程型，再与生产经营型要素结构的顺序协同。违背要素及其结构的客观顺序协同规律会制约要素结构功能的发挥。

4.要素结构功能发挥的综合整体性

（1）功能发挥的综合整体性意味着各要素通过形成有机整体发挥综合功能作用，包括要素组成结构、要素利益相关主体结构、要素市场结构三个层次。要素以及各层次的要素结构之间相互依存、相互作用，具有内在的逻辑联系，使得各要素按照其内在的利益关系形成一定的有机性要素结构，发挥整体财富创造功能。

（2）功能发挥整体性的意义。要素结构的整体性意味着其财富创造功能作用的发挥是由各组成要素及其各层次要素结构之间共同协作完成的；是基于要素内在利益联系的非简单加总的有机整体，具有不同于任一单个要素及其各层次的要素结构的功能，取决于各要素的构建组合模式和利用状态。

5.要素结构功能发展的高端转换性

功能发展的高端转换性是从低端（级）到高端（级）的发展与升级。比如要素结构从以劳动要素密集型为主导、资本要素密集型为主导，再进一步向科技要素比重进一步提高的高级化转换，并具有其内在的逻辑转换途径。

（1）高端转换的渐进性。指要素结构发展的渐进而非突变过程，各要素间利益互动的绝对性和整体功能发挥的相对稳定性，是量变到质变的发展过程。在一定限度内不会引起整个功能结构的变动，但当量的累积达到一定程度，才会发生结构的重大功能转变。

（2）高端转换的自我调整和外部推动。指要素结构发展是由内在的要素利益行为驱动和外部环境的约束影响共同推动完成。通过要素利益相关主体的利益诉求行为使要素结构的具体构建不断变动；并通过对外开放和全球化条件的约束和影响，为要素结构在外部推动下的高端转换提供了契机。

（3）高端转换的质量提升。要素结构与外界的交流及其内在利益行为互动，使得要素结构在转换中提升质量档次。比如在要素结构高端转换中，科技要素发挥主要作用，其比例不断上升；要素组合在形成过程中其他要素与科技要素配合的方式发生变化，并使每个要素的内涵知识份额增长，导致各要素的质量提高；在财富创造的要素贡献份额中科技要素贡献从不具有优势到具有相对优势再到具有绝对优势，要素结构功能的产出水平和质量越来越高，结构效益越来越好，朝着智能化、高端化方向不断更新演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