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留守幼儿情绪理解的发展特点

一 幼儿情绪理解的发展特点

（一）幼儿基于面部表情识别的情绪理解的发展特点

越来越多的学者对面部表情识别的研究对象从婴儿转向幼儿。3—5岁的幼儿基于面部表情的识别得分较高，多数国外的研究者认为，幼儿时期是发展面部表情识别能力的关键期。Harrigan，J.A.分别选取幼儿与儿童进行面部表情识别，幼儿年龄为3岁组与6岁组，儿童年龄为9岁组与12岁组。研究结果发现，12岁组儿童的面部表情识别得分显著高于6岁组与3岁组的幼儿，9岁组儿童与6岁组幼儿的面部表情识别得分显著高于3岁组幼儿。由此可以看出，当幼儿处于3—12岁这一时期时，其面部表情识别能力不断上升。[32]Izard，C.E.等将儿童分为两个实验组分别进行面部表情识别能力的研究。一个实验组的年龄为2—5岁，该实验组的幼儿根据实验的指令完成寻找情绪表情图片的任务，然后再对找出的情绪表情图片进行表情命名。另一个实验组的年龄为6—9岁，该实验组则是先对情绪表情图片完成表情命名的任务，然后再对情绪表情进行再认。研究结果发现，2—5岁组的幼儿，其实验得分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提高。而6—9岁组的儿童发展到7—9岁时实验得分已经趋于稳定。该研究结果表明2—6岁是幼儿面部表情识别能力快速发展的时期，在6岁左右时其面部表情识别能力趋于成熟，发展速度也较为稳定。[33]该研究结果与Harrigan的结果均论证了3—6岁是幼儿面部表情识别能力快速发展的时期。

同时，众多国内的研究者也对幼儿的面部表情识别能力进行研究。有研究者对基本情绪的面部表情识别能力进行研究，基本情绪包括喜、怒、哀、乐四种。研究对象为4—7岁的儿童，以此来研究4—7岁儿童的面部表情识别能力。实验结果表明，4—7岁儿童在面部表情识别得分上有显著的差异，年龄越大其得分也越高，4—6岁与7岁儿童的面部表情识别得分有显著差异，表明6—7岁是儿童面部表情识别能力快速发展的时期。[34]另外有研究者以3—6岁的幼儿为研究对象进行面部表情识别能力研究，结果发现，幼儿的面部表情识别能力在3—5岁时快速发展，幼儿在发展到5岁之后其面部表情识别能力趋于平缓。[35]在研究面部表情识别能力的基础之上，有研究者对面部表情的动态状态进行了研究。以4—6岁幼儿为研究对象，探讨幼儿识别面部表情的动态状态的能力。研究结果发现，幼儿在4岁时对于积极情绪（高兴、快乐）动态状态的识别能力已经趋于完善，在6岁时对积极情绪与消极情绪（悲伤、愤怒）动态状态的识别能力也已经开始趋向成熟。[36]

（二）幼儿基于情境的情绪理解的发展特点

幼儿在一定的情境环境中，根据他人的表情、情境线索等来理解情境情绪。幼儿基于情境的情绪理解的研究方法大部分采用的是情境故事法，向幼儿呈现容易理解的故事来考察幼儿能否准确识别与理解故事中人物的情绪。[37]然而，由于幼儿的认知水平与言语理解水平较低，因此采用情境故事法来研究幼儿基于情境的情绪理解具有一定的局限性。考虑到幼儿的认知水平有限，Denham以布偶的表情线索来研究幼儿基于情境的情绪理解，并分为两种不同的情境。一种是明显情境，指的是大部分人在该情境下都能够体验到一种情绪，比如过年发压岁钱时幼儿都能体验到开心情绪。另一种是非明显情境，指的是在该情境下不同的人能够体验到不同的情绪，比如要上体育课时，喜爱运动的幼儿很开心，而不喜爱运动的幼儿则会有不开心的情绪。在实验开始之前，由幼儿的母亲报告幼儿在该情境下应有的情绪反应。实验正式开始时，呈现的布偶则会表现出与母亲报告相反的情绪反应，比如母亲报告幼儿在上体育课时会感到不开心，在实验中布偶上体育课时则会表现出很开心的情绪反应，要求幼儿从四种基本情绪（喜、怒、哀、乐）中挑选出一种合适的表情贴在布偶身上，以此来研究幼儿是否能够控制自身的情绪体验，站在他人的角度来理解情绪反应。[38][39]实验结果表明，在明显的情绪中，幼儿对开心与伤心的情绪识别最高，对害怕的情绪识别最低。[40]在母亲报告幼儿的情绪反应与布偶表现的情绪反应相反的情况下，幼儿对情绪的识别较高。在非明显的情境中，幼儿对开心—伤心的情绪识别较高，对愤怒—恐惧的情绪识别较低。[41]此外，Denham，S.A.的研究发现3岁左右的幼儿就能够结合情境与情绪，由情境中的线索推断出他人的情绪反应。[42]

有研究者在单一的情境情绪识别与理解的基础上，考察了幼儿对于在一个情境中有多种情绪反应的识别与理解。在一个情境中向幼儿呈现出相互冲突、矛盾的情绪反应，结果发现，4—5岁的幼儿无法识别出多种情绪反应，只能理解单一的情绪反应。当幼儿稍微年长一点，则能够理解在一个情境中产生的相互冲突、矛盾的情绪反应。[43]

（三）幼儿基于愿望、信念的情绪理解的发展特点

愿望是指个体对某一件事抱有一定的想法，并想要得到实现的一种心理状态，是比较常见的一种表现形式。[44]幼儿在早期就已经能够理解愿望，并且2岁左右的幼儿就能够正确使用关于愿望的词汇。关于信念的定义基本一致。彭聃龄认为信念可以调节与控制个体的行为，是个体坚信某种观念的一种人格倾向；黄希庭认为，信念是个体坚信某种观念是正确的，并且个体的行为受其支配的一种个性倾向。[45]信念的定义包括三个层面：第一，信念具有差异性，每个个体所拥有的信念都不一样，它是个体主观的一种观念；第二，信念具有确信感，个体对某种观念抱有坚信的确定感；第三，信念能够影响个体的行为。[46]愿望与信念不同，信念是对世界的表征与解释，包含的东西较为复杂，属于高级的心理状态。而愿望则较为直观、容易理解。基于信念的情绪理解是指个体对情境中自己或他人所坚信的观念是否一致时所产生的情绪反应。[47]幼儿基于愿望与信念的情绪理解的研究方法通常采用的是情境情绪法，是指为幼儿呈现设定的情境，在该情境中有的能够满足人物的愿望，也有的不能满足人物的愿望，情境中人物会根据愿望能否得到满足来产生相应的情绪反应，然后要求幼儿对情境中产生的情绪反应做出判断与评价。

Harris曾经采用情境情绪法来研究幼儿基于愿望与信念的情绪理解。在实验中，Harris为幼儿呈现一定的情境：设定小猫咪喜欢吃小鱼干，然后在小猫咪不知情的情况下，用鸡肉干换掉了小猫咪喜欢吃的小鱼干。然后让幼儿判断小猫咪在吃鸡肉干之前（基于信念的情绪理解）与吃鸡肉干之后（基于愿望的情绪理解）的情绪体验。研究结果发现，大部分3岁左右的幼儿能够对基于愿望的情绪进行理解，也就是说大部分3岁的幼儿能够判断小猫咪在吃鸡肉干之后的情绪是不开心的，因为和自己的期望不一样，但此时的幼儿无法理解基于信念的情绪反应。[48]幼儿在发展到4岁时，开始理解基于信念的情绪，在发展到6岁时，大部分幼儿都能够理解基于信念的情绪。有研究表明，幼儿基于愿望的情绪理解的发展关键期在4—5岁，并且幼儿在5岁时已经普遍能够理解基于愿望的情绪。[49]

研究者发现，5—6岁的幼儿在基于愿望的情绪理解上没有显著差异，并且幼儿在发展到6岁时都能理解愿望与情绪之间的关系。然而，4岁与6岁的幼儿在基于信念的情绪理解得分上有显著差异，这也就是说幼儿基于信念的情绪理解能力随着年龄的增长而不断提高，4岁是幼儿发展基于信念的情绪理解能力的关键期。[50]有研究者以3—5岁的幼儿为研究对象，对幼儿基于愿望、信念的情绪理解的发展进行研究，结果发现，3岁与5岁幼儿在情绪理解的方式上存在差异，并且3—5岁的学龄前儿童能够准确推测他人的愿望，4—5岁的幼儿开始能够基于信念推测他人的情绪。[51]幼儿基于愿望、信念的情绪理解有不同的研究结果，其原因可能是研究对象与研究方法不一样造成的差异性。但结合有关研究可以看出，幼儿基于愿望的情绪理解的发展时期早于基于信念的情绪理解。

（四）幼儿基于混合情绪理解的发展特点

幼儿基于混合情绪理解的发展是幼儿情绪理解能力发展的重要成分之一，对幼儿在日常生活中准确理解他人情绪以及理解事物都具有重要的实际意义。[52]Harris，P.L.以幼儿基于混合情绪理解形成过程为研究内容，为幼儿设计了一个能够产生混合情绪的情境。结果发现，6岁之前的幼儿只能准确理解其中一种情绪。基于此，研究者在一个情境中设计出不同的情绪，比如一个情境中包括积极情绪与消极情绪，再让幼儿对情境中不同的情绪进行识别，结果发现，幼儿在单个情绪情境中能够准确识别其中的情绪。但如果将两种情绪混合在一个情境中，6岁之前的幼儿则只能识别一种情绪，无法识别与理解在一个情境中的两种情绪。[53]Gnepp，K.的研究认为，6岁之前的幼儿不能理解一个情境产生两种不同情绪的原因在于幼儿认知水平较低，无法判断情境中复杂的情绪，因此只能理解情境中第一次接触的情绪。[54]然而，也有研究证明，5岁左右的幼儿可能会根据特定的情境来区分与识别相互冲突、矛盾的事件。4—5岁的幼儿可能会理解不同的事件会产生不同的情绪。[55]

Steele等研究者通过给幼儿呈现卡通人物的情境，让幼儿在情境中识别出卡通人物的情绪。结果发现，5—6岁的幼儿开始能够识别出卡通人物的混合情绪，如快乐与悲伤。但是由于呈现的情境都是相继发生的，不是在同一个情境中产生的混合情绪，因此该研究结果与意义有一定的局限性。Gordis等研究者弥补了这一不足，研究采用的情境能够产生相互冲突、矛盾的混合情绪。研究结果发现，6岁左右的幼儿开始能够理解混合情绪，如快乐与悲伤。Wintre，M.则认为，由于年龄较小的幼儿言语表达与情绪表达发展较为缓慢，因此只能对情境中的一种情绪做出相应的反应。[56]Harter，S.与Buddin，B.则从同质性的角度，将混合情绪分为同质性混合情绪和非同质性混合情绪。同质性混合情绪是指混合情绪属于同一种性质，比如同属于积极性情绪，或者是同属于消极性情绪。非同质性混合情绪是指混合情绪的性质不相同，比如在混合情绪中同时存在积极性与消极性的情绪。研究结果发现，当幼儿发展到7岁左右时才能识别同质性混合情绪。随着年龄的增长，发展到11岁时才能识别与理解非同质性混合情绪。[57]

二 留守幼儿情绪理解的发展特点

中国普遍存在留守幼儿的现象，相当一部分的留守幼儿在个体成长发展过程中缺乏父母的陪伴与教养，因此或多或少会存在心理与行为问题。由于幼儿期是个体身心发展的关键期，对此我们应当重视幼儿时期的心理健康问题。考虑到留守幼儿的特殊性，本书对留守幼儿的情绪及行为倾向等进行了多方面的研究。那么，针对留守幼儿情绪理解的性别、年龄及监护类型等方面的差异问题，笔者进行了如下研究。

（一）研究方法

1.研究对象

随机选取四川省南充市高坪区某镇一所幼儿园小、中、大班的86名留守幼儿作为研究被试。其中小班25名，中班29名，大班32名；男童48名，女童38名。不同监护类型中祖辈监护（由祖父母或外祖父母抚养）的留守幼儿有34名，单亲监护（由父亲或母亲独自抚养）的留守幼儿有52名。具体数据见表1-1。

表1-1 幼儿基本情况分布表单位：人

2.研究工具

参照Harris等人制作的TEC情绪图片，为被试提供积极情绪（高兴）、中性情绪（平静）和消极情绪（悲伤、害怕）三种类型的情绪理解图片。为了避免性别因素对幼儿材料理解的干扰，我们把实验图片设计为男孩版与女孩版。实验过程中主试向幼儿展示不同性别儿童的三种表情图片，考察幼儿情绪理解的真实水平。如果幼儿能够识别图片中的情绪计1分，不能识别则计0分，最后记录幼儿在不同情绪理解任务上分别的得分及总分。

3.研究程序

研究人员采取跟班的形式进行访谈实验，每个班级平均跟班一周。情绪理解采取单独访谈的方法，在幼儿自由活动时间内进行，记录幼儿在每种情绪图片上的情绪理解得分。

4.数据处理

根据幼儿在情绪理解任务上的表现对其选择进行计分并计算总分，将所有整理的数据采用SPSS 22.0进行统计分析，分析方法包括描述性统计、t检验、方差分析和事后检验。

（二）研究结果

1.留守幼儿情绪理解的性别差异比较

为考察不同性别留守幼儿情绪理解能力的差异，本书对男女童的情绪理解能力进行独立样本t检验（结果见表1-2）。

表1-2 留守幼儿情绪理解的性别差异比较（M±SD）

经独立样本t检验，结果显示，男童对高兴情绪的理解能力显著低于女童（t=-2.363，p＜0.05）。但在对平静、伤心、害怕情绪的理解及情绪理解总分上，男女童之间的性别差异不显著（p＞0.05）。

2.留守幼儿情绪理解的年级差异比较

为考察不同年级留守幼儿的情绪理解能力差异，本书对小、中、大班留守幼儿的情绪理解能力进行单因素方差分析（结果见表1-3）。

表1-3 留守幼儿情绪理解的年级差异比较

根据单因素方差分析结果可知，高兴情绪理解的年级差异比较显著[F（1，86）=3.125，p＜0.05]，经事后检验发现，小班留守幼儿对高兴情绪的理解比大班要差（M[小班-大班]=-0.209，p＜0.05）。平静情绪理解的年级差异也比较显著[F（1，86）=3.767，p＜0.05]，经事后检验发现，小班留守幼儿对平静情绪的理解比大班要差（M[小班-大班]=-0.331，p＜0.05）。害怕情绪理解的年级差异非常显著[F（1，86）=5.984，p＜0.01]，经事后检验可知，留守幼儿年级越低，对害怕情绪的理解越差（M[小班-大班]=-0.340，p＜0.05）；（M[中班-大班]=-0.328，p＜0.05）。总情绪理解能力的年级差异非常显著[F（1，86）=6.171，p＜0.01]，经事后检验可知，留守幼儿年级越低，总情绪理解能力越差（M[小班-大班]=-0.804，p＜0.01）；（M[中班-大班]=-0.568，p＜0.05）。通过差异检验发现，留守幼儿对伤心情绪的理解不具有显著的年级差异（p＞0.05）。

3.留守幼儿情绪理解的监护类型差异比较

为考察不同监护类型下留守幼儿的情绪理解能力差异，本书对祖辈监护与单亲监护留守幼儿的情绪理解能力进行独立样本t检验（结果见表1-4）。

表1-4 留守幼儿情绪理解的监护类型差异比较（M±SD）

根据独立样本t检验结果可以得出，不同监护类型的留守幼儿对高兴、平静、伤心、害怕情绪的理解均不具有显著差异（p＞0.05）。

（三）分析与讨论

在对情绪理解的性别差异比较中发现，留守幼儿对高兴情绪的理解上性别差异显著，男孩的得分明显低于女孩，此结果与李燕等人的结论相一致，[58]在其他情绪的理解上性别差异均不显著。原因可能在于监护人对于男孩和女孩采取不同的教养方式，当男孩出现某些积极情绪时，家长更多地采用忽视的态度，对于女孩来说，家长会更加耐心地迎合她们。这种态度的差异导致男孩在社会交往过程中认为应喜不形于色，要内敛，进而无意识地压抑自身的正性情绪，不让他人察觉，同时也影响他们对正性情绪的理解和识别。结果中也看出男孩和女孩在消极和中性情绪的理解上差异不显著，这一结果可能由于幼儿认知水平的局限性造成，不管男孩女孩，他们对于情绪的理解能力都较低，均处在不断发展完善的过程中。

在留守幼儿情绪理解的年级比较结果中，留守幼儿在高兴、平静、害怕情绪和情绪理解总分上都具有比较显著的年级差异，随着年级的增长，情绪理解能力也在逐步提高。而在伤心情绪得分上年级差异不显著，这一结果与姚端维等人的研究结论一致。[59]在各类情绪的理解上，小班幼儿在伤心情绪上理解能力较好，而大班幼儿在高兴情绪上理解能力较好。原因在于小班幼儿由于言语自我表达能力较弱，大多数时间通过哭的方式表达内心想法及寻求外界关注，当他们的需求得不到满足时，就会以哭闹形式表现出来，故对伤心情绪体验较多。而大班幼儿随着认知能力的提高，能够准确表达自己内心的想法，遇到问题不是以哭闹形式来解决，能够与老师和同伴进行言语沟通，对伤心情绪的体验和经历相对减少；同时幼儿园老师和家长在日常教育过程中注重幼儿积极健康人格的培养，传达正能量的信息，这使得大班幼儿在高兴情绪理解上得分最高。中班属于小班和大班间的过渡阶段，在高兴和伤心情绪理解上都处于中间水平。研究还发现不管在哪个年级，害怕情绪理解得分都最低，同时小班的理解能力最差。这可能与平时教育教学中教师尽量避免呈现负性事件，时刻为儿童提供充满安全感的情境，尽量不让儿童出现内心恐惧感有关，尤其是对小班幼儿来说更为明显，结果导致幼儿对害怕情绪识别能力最差。

在不同监护类型的留守幼儿情绪理解的比较中发现，高兴、平静、伤心、害怕情绪理解得分及情绪理解总分的差异均不显著。虽然单亲监护比祖辈监护更能重视留守儿童精神层面的需求，[60]但毕竟受到文化程度和时间、精力的限制，一个人要承担起务农、教育孩子、照顾老人等多项重任，难免会顾此失彼，因身心疲惫疏于亲子之间的情感交流及情绪表达，因此祖辈监护和单亲监护下幼儿的情绪理解能力不存在显著差异。

（四）教育建议

1.监护人应多关注留守幼儿情绪理解能力的发展

情绪理解是心理理论内容的重要组成部分，情绪理解能力的高低与心理理论发展程度高低有着密切的联系。从上文可以看出，幼儿的情绪理解发展水平的高低能够影响其认知发展与社会性发展。Eisenberg，N.等研究认为，幼儿拥有识别与理解他人情绪反应的能力，是幼儿今后发展社会性交往、亲社会行为等的重要前提。[61]如此看来，情绪理解对于幼儿有着重要的作用。

从现实情况来看，大部分监护人对于抚养留守幼儿有着错误的认知，认为保证留守幼儿的物质生活良好、学习成绩优异、平时不犯错误等就是对留守幼儿的教育。很少有监护人关心与照顾留守幼儿的心理与情感方面的问题，这容易使留守幼儿在本就缺少父母陪伴的情况下，加大心理与情绪问题出现的可能性。留守幼儿可能会因此出现情绪紊乱，对于负面情绪不知如何理解与调节，从而影响其情绪能力的健康发展。鉴于此，监护人应该意识到留守幼儿发展情绪理解的重要性，有意识地对留守幼儿的情绪理解进行引导与帮助。一方面，监护人可以补充关于情绪理解的相关理论知识，在日常生活中多关注留守幼儿的情绪反应，重视情绪在留守幼儿日常生活中起到的作用；另一方面，监护人应该与留守幼儿的幼儿园教师多进行交流与沟通，向专业的教师学习如何培养留守幼儿的情绪理解能力，理解家庭教养方式对留守幼儿情绪理解能力的影响，并对现有的家庭教养方式进行改进，以促进留守幼儿情绪理解的发展。在日常生活中，监护人与留守幼儿在沟通与交流时，应该多涉及关于情绪方面的话题，或者在交流的过程中设立不同的情绪情境来丰富留守幼儿的情绪反应。

2.监护人应帮助留守幼儿理解与表达情绪

幼儿对情绪的正确理解与表达是其情绪理解发展的重要标志之一。监护人是留守幼儿身边的重要他人，应该帮助留守幼儿学习如何正确地理解与表达情绪。监护人可以通过与留守幼儿一起阅读图画书、绘本等形式，帮助幼儿对书中的人物情绪进行识别与理解，比如快乐、悲伤、害怕、生气等基本情绪；引导留守幼儿观察人物的面部表情，从而识别出人物在各种情境下表现的不同情绪反应，并进一步理解不同情境下的情绪反应产生的原因及导致的后果，最终促进留守幼儿正确地理解情绪。监护人也可以通过创立不同的情绪情境或者角色扮演等情境模拟游戏，让留守幼儿在特定的情绪情境下，通过言语或者肢体语言来表达出该情境下的情绪，旨在让留守幼儿体验不同情境的情绪反应，站在他人的角度上去理解与表达情绪。[62]

幼儿期是儿童口头语言发展的关键期。监护人在与留守幼儿交流的过程中，尽量多地使用和情绪有关的词汇，引导幼儿学会用相关的词汇来表达自己的情绪，使幼儿在言语认知上加深对情绪词汇的理解与表达，促进幼儿对情绪的表达能力。比如，在遇到开心的事情时，引导留守幼儿用多个形容词来表达其内心情绪等。此外，监护人还应该引导幼儿去评价他人的情绪，表达自己对他人情绪的态度和看法。

3.幼儿园可通过绘本教育提高留守幼儿的情绪理解能力

在幼儿园中开展培养情绪理解能力的系列活动是很有必要的，活动内容及开展形式要符合幼儿的身心发展特点。乡镇幼儿园要充分利用园内现有的教学资源及活动材料，将培养情绪理解能力的活动融入幼儿日常学习生活中。每个年级段的教学任务应根据幼儿的认知发展水平进行设计，小班、中班、大班可以设定难度不断递增的情绪理解任务及活动。

幼儿园中的绘本教育主要通过教师向幼儿讲述配有图片的简短故事，将故事中蕴含的哲理与情感通过直观、形象、易接受的形式间接传达给幼儿。绘本教育目前普遍运用于各类幼儿园的教育教学中，有很多城市幼儿园为各个年级的幼儿建立配套的绘本阅读区域，供孩子们自由阅读，甚至有的幼儿园将这种教育形式作为专门的教研项目，进行长期的追踪研究。绘本中形象的图画能够激发幼儿浓厚的阅读兴趣，教师也更容易开展教学。

关于绘本教育如何影响幼儿情绪理解能力的问题，众多学者开展了相关调查研究。刘云艳等研究了情绪主题绘本是否对幼儿的情绪能力存在影响，结果发现，绘本教育与绘画、表演、讨论等方式结合使用更有利于幼儿情绪能力的发展。[63]张哲等探讨了绘本阅读对幼儿社会性发展的影响，结果表明，绘本教育的确对幼儿的情绪性行为具有一定程度的影响，在进行一段时间的绘本教育后，幼儿的攻击行为发生概率大幅度降低。[64]所以，幼儿教师在教育教学实践中要充分运用绘本教育形式，将绘本教育融入幼儿的日常教育活动中，通过课上教师引导阅读和课下幼儿自主阅读相结合的学习形式，进而有效提高幼儿对于各类情绪的理解能力，减少幼儿情绪性行为问题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