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虚

“路明非。”

路明非同夏弥握手，表面上不动声色，实则心里已是惊涛骇浪。

夏弥？第二部才会出场的女主角？！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路明非无比困惑，按照时间线，现在夏弥应该是卡塞尔学院预备役的学员，A级混血种，夏弥并没有撒谎。

但这只是她明面上的身份，实际上夏弥的真实身份是四大龙王之一，大地与山之王：耶梦加得，卡塞尔学院的死敌。

按照原本的剧情，夏弥绝对不会在这个时间点与自己发生交际。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路明非眉头微皱，忍不住多看了夏弥几眼，眼前的夏弥有着“妖怪”一样完美无瑕的容貌，眼瞳清澈光润，长着长长的睫毛，脸颊有些婴儿肥，嘴角还有小虎牙，皮肤晶莹白皙，体态纤细修长，骨肉匀亭。

妖孽啊，太完美了。

哪怕知道面前是一位随手就能把他拍死的怪物，路明非依旧忍不住发出了这样的感慨。

在路明非打量夏弥时，夏弥同样在审视路明非。

她出现在这里算是半个意外。

这段时间，夏弥一直留在这座城市调查龙王奥丁，昨天路明非遇到的那场车祸，夏弥恰好就在附近，因此在路明非觉醒血统的瞬间，她便感受到了路明非的气息。

龙王对于龙族血统拥有非常敏锐的感知，所以夏弥第一时间便判断出路明非的血统是S级。

夏弥是第一次在混血种身上感受到如此强大的龙族血统，这也让她对路明非产生了兴趣，于是她开始调查路明非，试图通过路明非弄清楚混血种的极限。

今天她跟踪了路明非一整天，所以在奥丁将路明非拉入尼伯龙根时，她也跟着进入了尼伯龙根。

当奥丁与路明非对峙时，夏弥就藏在黑暗之中，她亲眼目睹了命运之枪“昆古尼尔”落空的那一幕，因此也对路明非的身份产生了极大的好奇。

“昆古尼尔”通过命运锁定目标，被瞄准之人在枪发射的瞬间便已经注定了死亡的命运，这是一种近乎于太古权限级的力量，哪怕是身为龙王的她，也无法在奥丁的领域内躲开“昆古尼尔”的锁定。

然而路明非却做到了。

逆命之人......

夏弥回想起奥丁对路明非的称呼，心中暗自揣摩路明非的身份。

其实以她现在的立场，她完全不应该从奥丁手中救下路明非，毕竟路明非是S级的超级混血种，将来很有可能成为她的死敌。

是奥丁对路明非“逆命之人”的称呼让夏弥起了兴趣，同时夏弥也发现奥丁非常忌惮路明非，所以她才出手救下路明非。

龙王之间的关系并不和睦，手持命运之枪“昆古尼尔”的奥丁对夏弥的威胁很大，而无法被命运之枪锁定的路明非在未来很有可能成为杀死奥丁的关键。

对夏弥而言，路明非是个非常值得利用的工具。

“你昨天才觉醒血统？”夏弥主动打开话题。

路明非点点头。

“那你的言灵是什么？”夏弥又问。

路明非摇头。

按照原著的设定，自己根本没有一个正常的言灵，外挂倒是有一个，不过自己重生到现在还没有见过那个外挂。

想到这，路明非下意识地在脑海中构建出一个穿着纯黑夜礼服的小男孩的身影。

也不知道自己重生以后，小恶魔还会不会出现......

路明非心想。

“你应该还没彻底觉醒，让我来帮你。认真一点，仔细聆听我的每一个音。”

夏弥叹了口气，忽然又正色起来，一连串熟悉的卷舌音从她的嘴里迸发出来，浑浊嘶哑的声音中带着君王般的威严，仿佛教堂的钟鸣。

大脑深处一阵剧痛，空气中，凌乱的青紫色线条像是无数蛇在扭动，那些凌乱的音节仿佛活过来一样在他面前翩翩起舞，顷刻间一股强大的吸力将他的意识抽离，仿佛灵魂出窍。

刹那间，路明非感觉自己置身于一片虚无之中，周围的空间不断崩溃，粉碎，变成五种颜色不同的，闪烁着不同光芒的星辰，然后又由这五种星辰重新构建出一个全新的世界。

这是什么？

路明非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触碰那些颜色各异的星辰，突然又一股吸力涌来，天旋地转之间，他的意识重新回归到身体之中，原本的黄金瞳散发出无比耀眼的光芒，原本的金色变成了无比刺眼的纯白。

路明非慢慢抬起头，像是从一场一生那么长的梦中醒来，他忽然进入了一种全知全能的状态，就像是沙盒游戏的创世神，世界在他眼中变得异常清晰，所有事物都在他的掌控之间。

“言灵·虚”

路明非无意识地呢喃。

一瞬之间，一股庞大的领域气场铺展开来，将方圆十米内的空间完全笼罩，一股丝毫不逊色于奥丁的王者威严充斥于领域之中，除此之外领域内没有任何变化。

然而，夏弥却面色巨变，她从路明非身上感受到了一股不逊色于龙王的血脉气息，但是那并非让她恐惧的原因，让她恐惧的是某种连身为龙王的她都无法言说的禁忌。

“虚！你是虚！”

她忽地身体颤抖起来，锋利的鳞片将身上的衣服撕裂成碎片，各类龙类的特征出现在她身上，赤身裸体，浑身钢铁般的肌肉，嶙峋的骨突出现在前额和下颌，双手化作巨大的利爪，其中一只正紧紧捏着路明非的脖颈。

窒息感涌上心头，路明非清醒过来，还没等他有所反应，夏弥的利爪刺入了他的左胸，剧烈的痛楚冲击着意识，黄金瞳逐渐黯淡下来，他抬头，看着面前完全龙化的夏弥，清楚地从她金色的瞳孔中看出了浓烈的恐惧。

“放开我。”路明非嘶哑地说。

这请求毫无威慑力，但是夏弥却猛地撤出了利爪，跳到了另一边，同路明非保持了距离。

路明非猛地按住伤口，以免全身的血一瞬间涌出来。他跌跌撞撞地退了几步，无力地坐下，苍白的脸上带着些许困惑。

“为什么要杀我？”他低声问。

“你是虚！是怪物！你必须要死！”夏弥沉声说，她说这话时连声音都在颤抖，明显已经恐惧到了极致。

路明非完全不明白夏弥的恐惧到底从何而来，现在的他怎么可能会是龙王的对手，夏弥随手就能杀死自己，就像现在这样，为何要对自己如此恐惧。

然而当他低头的瞬间，忽然就有些明白了。

他看着自己胸膛的伤口，那些在幻象中出现的，如星辰一般的光点在他的伤口处汇聚，瞬息之间他的伤口便已经恢复如初，新生的血肉娇嫩的仿佛幼儿的肌肤，看不到任何受伤的痕迹。

这远超常理的恢复能力让路明非瞠目惊舌，这种近乎于不死之身的能力显然不是普通言灵所能做到的，原著剧情中也完全没有出现过类似的言灵。

路明非对此也是一头雾水，他很想得到答案，很想知道自己身上的秘密，直觉告诉他，这个秘密很有可能就是剧情发生偏离的关键。

他抬头，试图从夏弥身上得到答案，然而夏弥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有他一个人站在这漫天雨幕之中，满脸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