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孙策这头,信息闭塞,不知秣陵的真实情况。
然...
刘琦却根本不打算放过他,那是主打一个添油加醋!
怎么印证秣陵已经被打下来了呢?
其实还是可以的!
比如说...
就关于吴夫人的一些与孙策之间的故事,也是可以大肆宣传,让孙策好好回忆回忆,自己母亲对自己的好嘛!
于是各种关于孙策与吴夫人之间的故事,就开始传扬了。
...
“哎...听说没有,那刘琦称呼吴夫人,乃是高义夫人!”
“哦?为何有如此言语?”
“据说乃是因为当年孙策平定吴郡时,诛杀当地的英雄豪杰。因是吴夫人较为清醒,并利用她特殊的身份,劝导孙策,拯救了一些名士的生命。”
巢县城内,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了一阵的传闻。
此刻...
就是这些传闻那是越传越广,便是军营之中,都开始有鼻子有眼的开始传开了。
“当年咱们将军攻打吴地的时候,乌程有邹他、钱铜及从前合浦太守嘉兴王晟等人,各自聚集了一万多或数千人,带领军队讨伐,却都被攻破了!”
“咱们将军便是欲要杀了他们,还是夫人有言,说王晟曾经与孙坚升堂,言下他各个子孙兄弟都已被诛戮,只留下他一个老年人,有什么可担心的,才让咱们将军放了他。”
“于是咱们将军放过了王晟,其他诸族都被诛杀。”
那兵卒似乎还是第一次听过这么一个故事。
竟是听着目瞪口呆道:“原来咱们将军如此狠辣...难怪,咱们在建东作战的时候,皆不受喜。”
介绍的那人道:“哎...这可不是重点,重点既然话都说了这般程度了,岂不是说秣陵当真丢了,刘琦才会说什么高义夫人!”
“要不然...如何能说这些话啊!”
听故事的兵卒闻言,顿时脸色一变,却道:“坏了!俺家也在秣陵,这要是秣陵丢了,俺家不是也没了?”
说完,便是面如枯槁,显然是难受的很啊!
而如此情况,在巢县之中,也是大差不差的,各处发生。
...
却说孙策听得城内情况,顿时也脸色大变:“如此传闻传出…莫不是秣陵当真丢了!”
他立刻提笔欲要去信,但心中已乱如麻。
若秣陵真的失守,他在这里死守又有何意义?
残阳如血,映照着被围困的巢县,旌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却掩不住军中弥漫的焦灼。
孙策立于帐前,五指紧攥着,骨节泛白,目光死死盯着远处秣陵的方向。
“秣陵……真的被攻破了?”
这念头如毒蛇般缠绕在他心头,每想一次,便绞紧一分。
探马迟迟未归,四周敌军围堵如铁桶,消息断绝,他只能从风中隐约听到远方传来的厮杀声,却不知是真是幻。
若秣陵已陷,那母亲、弟弟们…
孙权尚幼,周瑜又不在城中,若敌军破城,吴夫人和孙氏一门老小,岂能幸免?
孙策胸口如压巨石,呼吸都带着灼痛。
他想起临行前母亲替他整理甲胄时温声叮嘱:“伯符,万事小心…”
而今,他却连她生死都无从知晓!
“主公!”程普大步走来,声音低沉,“斥候仍无法突围,敌军戒备森严。”
孙策闭了闭眼,喉间滚动,却发不出声。
他不能乱,三军皆仰仗于他,可心底的恐惧却如潮水翻涌。
若家人已遭不测,他该如何是好?
夜风呜咽,似传来妇孺的哭喊,他猛地抬头,却只看见沉沉夜色。
“再派死士!”孙策咬牙低吼,嗓音嘶哑,“无论如何……我要知道秣陵的消息!”
程普闻言,闷闷点头。
他自然了解孙策的心情,但…眼下孙策必须稳住心思才好啊。
如此心头万分担忧,程普却不知孙策心里想的。
“若是实在不成…吾便亲自冲出去!”
不错…
孙策忧心之下,已经有了自己去秣陵的心思了。
…
却说孙策心乱如麻,刘琦这边自然是添砖加瓦,为孙策的心忧出力。
当夜,张绣军再次袭扰。
然疲惫不堪的守军却开始有些反应迟钝了…
甚至有士兵开始质疑:“我们在这里拼命,老家却可能已经丢了,这仗打得有什么意思?”
谣言和疲惫如同无形的毒药,正在慢慢侵蚀这支曾经无畏的军队。
刘琦站在营中高地上,望着巢县城墙上稀疏的火把,满意地点头:“贾先生之计果然奏效,今夜…可该是总攻的时候了。”
贾诩站在他身旁,夜风吹动他的衣袍:“公子且慢,待明日城中谣言发酵至顶点,守军疲惫至极时,再一举攻城,可收事半功倍之效。”
刘琦略一思索,看了眼边上的张绣。
张绣倒是没犹豫,直接点头称是:“就依先生之言,传令下去,明日全军休整,养精蓄锐,后日拂晓发动总攻!”
贾诩听得微微点头,俨然信心十足。
刘琦身边蔡中不由道:“公子…那贾文和…看着似乎很能谋划啊!”
刘琦一看,这蔡中别的不说,眼光还是有的嘛!
当即道:“说的不错,此人颇有能耐,可惜如今在张绣帐下。”
“欲要用他…还得想个办法,叫他离开张绣。”
“罢了罢了,这事日后再说,眼下先灭孙策!”
刘琦说完,便也匆忙准备去了。
然蔡中蔡和可上心了,心里顿时盘算,如何帮助自家公子…
…
三日后…
五更将尽,东方天际刚泛起一层惨淡的灰白色。
巢县城头的守军打着哈欠,三三两两地倚在箭垛旁。
值夜的士卒眼皮沉重,手中的长矛不时从掌心滑落,发出“当啷”的声响。
“又是张绣那厮来闹腾了。”
一个满脸胡茬的老兵啐了口唾沫,懒洋洋地举起盾牌。
抱怨道:“天天这个时辰来攻城,比打更的还准时。”
城下战鼓声咚咚响起,与往日一般无二。
稀疏的箭矢“嗖嗖”地钉在城墙上,守军们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几个新兵甚至靠在女墙上打起了瞌睡,鼾声在晨风中飘散…
全然一副懒散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