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巫

火堆上传来阵阵肉香。

林渊眼巴巴的看着正在滴油的烤肉。正要伸手去抓,老妇忽然拍了拍他的手,指着那块烤肉说道:“*&%”

林渊使劲咽了咽口水跟着她学,老妇又指了指自己,说:“¥#%”

林渊实在忍不了了,这次没有理她,抓起火塘上的烤肉也顾不上烫嘴了,直接塞进嘴巴里狼吞虎咽。

语言是肯定要学的,不然以后交流都困难。但怎么也要等自己填饱肚子吧。

没有盐味的野猪肉有些难以下咽,尤其是没有经过阉割的猪肉,有着一股腥臊。

再加上老妇不知道在哪儿掏出来一颗口感酸涩的青色果子,这就是他来到原始部落的第一顿晚餐。

老妇坐在旁边静静地等着他吃完,才继续开始语言教学。

两个人坐在地上,又指又比划,有时还会拿起一块木炭在地上画。

就这样一直从下午学到晚上,原始部落的词语很少,等到林渊准备躺下休息时已经学的七七八八,他也大概弄明白了现在的状况。

老妇叫做巢,是这个部落年纪最大的人,由于原先的栖息地发了洪水,她只能带着族人迁徙。

林渊正是他们在迁徙的路上捡回来的,刚听到这句话时,林渊还有些汗颜,不过他很快就释然了,也可以说是他捡了一堆原始人,这就是语言的魅力。

那天雨下的很大,巢正带着族人找地方躲雨,那天很怪,怎么都找不到合适的地方避雨,忽然自己从一棵树上掉了下来。

巢很奇怪,那是一颗特别粗的大树,最会爬树的族人都爬不上去,这个细皮嫩肉的人是怎么爬上去的?

于是巢决定带上他,那么会爬树的人,以后摘果子肯定厉害。

在带上林渊之后,他们的运气就好起来了,先是碰到一只豹子正蹲在树上吃肉,看到他们直接被吓跑了,这就是那半截野猪的由来。在此之前,他们已经一整天没有吃什么东西了。

最幸运的是,扛着野猪没走多久,他们就找到了这个洞穴。

林渊有些感叹,幸好自己遇见的是不吃人的部落。

他四下扫视,既然已经来到这里了,穿越这种不符合科学的东西以后再说吧,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活下去。

原始人们普遍不高,大概只有一米五的样子,林渊一米七五的身高都有点鹤立鸡群的感觉,除了体毛比较长,嘴巴较为突出,和现代人差别不大。

林渊看着在地上躺了一片的原始人,可能自己以后能不能在这里活下去就要靠他们了。

就在林渊感叹时,一个原始人摇摇晃晃的像岩壁走去,竟然对着水沟撒尿。

看的林渊一脸震惊!默默记住了他的脸,这家伙以后一定要仔细教导!

从未直接躺在地上睡过的林渊一时有些睡不着,洞内鼾声四起,除了一个坐在火塘边的女人,其余人都已经睡下了。

林渊小心的跨过躺了一地的人,慢慢挪到了火塘边。

“火,保存?”词语太匮乏了,交流还是有些困难,林渊暗暗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交给他们普通话。

女人挠了挠头,露出疑惑的表情。

林渊也挠了挠头,自己表达有误吗?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女人忽然往火塘里添了根柴,林渊才反应过来。

不是自己表达有误,是他们根本就不知道火种可以保存。

林渊从火塘里拿出几根烧红的木炭,他听说过火种可以如何保存,方法很简单,简单到他心里都没有底。

他准备先拿出一些木炭尝试一下,万一不成也不至于要重新生火。

他从火塘旁边抓出几把灰烬,轻轻的撒在木炭上。

旁边的原始人诧异的看着林渊:“会灭。”

“不会,还能有火。”林渊又小心的用木棍在灰烬顶上扎了个洞,嘱咐女人不要动,就回到自己的位置睡觉。

迷迷糊糊的到了第二天早上,天气已经放晴,习惯了考研的生活,他早上起的很早。

揉了揉被石头硌得生疼的腰,走到了火塘边上。

那女人看到林渊过来,立马坐直了身子,睁大了双眼,深褐色的脸上微微翻红,就像是偷懒被抓到了一样。

林渊跟她打了声招呼后用木头将埋在灰烬里的木炭挑出,经过一夜的阴燃,木炭变小了一些,他轻吹一口气,灰烬被吹走,几点火星一闪一灭,看来是可以。

他把烤干的树皮撕碎洒在木炭上,低头“呼呼”的使劲吹了几口气,一团火苗砰的一声突然出现,映照在女人惊讶的脸上。

女人身躯有点颤抖,她亲眼看见,林渊对着熄灭的木炭吹了几口气就重新燃起了火。

“巫!神巫!”女人突然匍匐在地上。

她的大喊惊动了洞穴内的其他原始人,扭头向这边看过来。

“@¥!#!”女人说的太快了,林渊没有听懂,当他正在仔细辨别女人的话时,背后也忽然传来“巫!神巫!”的高喊。

林渊立马转身,其他原始人也和女人们一样,匍匐在地。

看这跪倒一地的人,林渊很诧异,自己不就是做了个保存火种的实验,怎么反应这么大?还有巫,巫是什么,巢根本没有说过!

看着人群跪拜的方向,林渊一惊,心跳骤然加速,立马拉起了前面看了一晚上火的女人,“巫,是谁!”

女人伸出手,小心的指了指他头上的羽毛。

林渊摸了摸头上的羽毛,突然松手后退。

自己怎么就成巫了呢?

林渊回想昨晚发生的事情,在女人的认知里,火被覆盖后会灭,她看到自己吹了几口气,就燃起了火苗,就将自己神化了?

林渊立马转身跑出山洞去找巢。

他心里有些抵触,在自己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别人授予的这个身份,到底被赋予多少期待?

若是想要自己改变天气,想要自己治愈疾病,又或是某个日食之后的夜晚,询问自己要献祭多少活人?

作为一个接受了1十六年现代教育的成年人,他深切的知道,身份地位是和义务相对等的,不能只能看到身份带来的地位提升,也要看到身份对自己的束缚。

他额头上冒出了冷汗,若是哪一天自己无法满足他们的要求,会不会就是把自己献祭的那天?

他越想越害怕,逐渐的加快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