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前风雷阵阵。
吕南州的脸色相当难看。
“你为何也会九霄风雷诀?”
这法术乃是他师父所创,除了他们几个师兄弟,压根就不可能有其他人会。
更何况...
看着徐辞周遭的金色雷霆,吕南州隐约嗅到了一丝毁灭的味道。
徐辞轻描淡写道:“我现学的呀。”
只是他面上虽然平静,但内心却是相当肉疼。
【灵蕴:58】
万万没想到,只是借了一个法术,就消耗了50灵蕴——这可相当于他三个月的努力呀。
而另一边的吕南州当然不信他的鬼话。
但是又实在找不出其它的解释。
徐辞在道观这几年的生活修炼轨迹,他可谓是一清二楚,绝对不存在奇遇的可能。
而要说修道天赋,也只勉强算个中等偏上,更没有所谓“现学”的说法。
可为何会如此?
吕南州不理解,很不理解。
但事已至此,九霄风雷诀已经是自己最强的手段了...
他深深吐了一口气,随后脸上堆起一丝笑意。
“徐辞,今晚的考验,你表现得不错,回去准备祭水大典吧。”
吕南州这变脸属实是有些快。
而徐辞对此的评价是...令人忍俊不禁。
他指着自己的头问道:“观主,这是什么?”
吕南州皱眉,试探道:“脑袋?”
徐辞点了点头:“不错,这是脑袋,它不是棒槌,所以连三岁小孩都哄不了的话,观主还是别说出来的好。”
此言一出,吕南州脸色再次变得阴沉。
“给你台阶你不下,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只见他道袍上的篆文光芒大盛,随后身周风雷凝聚,恍若实质。
接着双手往前一推,无数道电芒奔涌向前。
雷蛇互相缠绕,最终汇成一条紫白色的雷龙,咆哮着冲向徐辞。
而徐辞也依样画葫芦,造出一条金色雷龙撞了过去。
二龙相撞的瞬间,下方的石板统统爆裂开来。
在僵持了片刻后,金龙摧枯拉朽般将对方扯碎,并一头撞上了吕南州。
吕南州顿时如断线风筝般向后飞了出去。
半空中,他眼前突然出现一道金色闪光。
还来不及反应,便见到徐辞双指成剑,点在了他的眉心。
“下辈子别求长生了。”
——这是吕南州最后听到的一句话。
无数雷霆灌入他的体内,霎时间便魂飞魄散,只剩一具被电焦了的尸体掉在地上。
真是给你闹麻了。
徐辞刚想向前一步,却突然觉得浑身无力,直接瘫软在地。
亲娘诶,这法术不仅把他灵力榨干了,甚至连体力没放过。
他大口喘着气,足足过了约一炷香的时间,才恢复了一点力气来调息打坐。
又过了一个时辰,徐辞方才缓缓起身。
他先是整理了一下思绪。
之前在施展“借道”时,识海中的符箓绽出了璀璨光芒。
上面的篆字云纹不断变换位置,似乎是在进行某种组合。
这个过程极快。
几乎是瞬间,他心中便生出了某种明悟。
之后信手便施展出了九霄风雷诀。
而经过这么一遭,徐辞也算是明白了。
“借道”的本质,应该是临摹乃至强化对方的法术。
但问题是,他刚刚是依靠金色符箓才施展出大成的九霄风雷诀。
相当于别人手把手教写字一样。
换言之,他本身还没有掌握这道法术。
而再看符箓上的篆字云纹,已然回到了最开始的状态。
他尝试着回忆方才自己是如何施法的,却只得到了极其模糊的印象。
不会是一次性的吧…
就在他感觉有点坑的时候,识海中金色符箓的旁边,忽然多了一团光晕。
以心神接触,徐辞发现竟是九霄风雷诀的修炼方法。
这才对嘛!
花了这么多“钱”,总不能只让用一次吧,否则成什么了。
而虽说要从头修炼,但他好歹也施展过圆满状态的法术。
因此不说一日大成,修炼速度较之常人肯定是要快很多的。
只是“借”一道法术就要消耗50灵蕴,徐辞现在属实有些遭不住。
看来得尽早下山寻一些天材地宝了,不然光凭修炼增加灵蕴,实在是入不敷出。
之后徐辞环顾四周,只见一片狼藉。
吕南州的尸体藏是藏不住了。
而且现在做的越多,留下的痕迹也只会越多。
反倒不如直接回房躺床上拉倒。
相信以县衙捕快的本事,应该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四处搜索了一下,在确定没有不利于自己的线索后,徐辞便回身朝来路走去。
月色依旧,只不过少了一人。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观中其他人却一点反应都没有,明显是吕南州事先做了手脚。
徐辞在两边袇房门口仔细看了看,果然发现底下都贴有“吞声符”。
于是他先去吕南州房间熄灭烛火,然后把所有的“吞声符”都揭了下来,最后再悄悄地回到自己房间,往床上一躺。
只等天亮了。
...
次日清晨。
在一声惊呼后,徐辞推开了房门。
跟随大家急步来到广场,看到吕南州的焦尸,他“不禁”皱起了眉头。
其他弟子对此也议论纷纷。
“看这情形,莫非是妖物所为?”
“但我昨晚可是什么动静都没听到。”
“哎,明明观主的身体已经好起来了。”
“说不定就是阎王爷见他赖着不死,派出牛头马面将他拘走了。”
“师弟慎言!”
“...”
飞仙观人数不多,上下加起来也才十三人,其中大多都是年轻弟子。
现在除开老观主横死,以及周、王两位师兄不知所踪外,剩下的十人皆在广场。
而这些人中资历最老的,当属在道观待了三十七年之久的知客刘宣。
此刻刘宣站在吕南州的尸体旁,轻轻叹了口气,然后回头望向嘈杂的人群。
“安静!”
此言一出,四下皆静。
由于平时观里的大小事务都是刘宣管理,因此在某种意义上,他说话是比观主还要好使的。
“赵成,你下山去通知官府,陈明礼,你带着其余师弟去大殿上早课,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任何人出来。”刘宣安排道。
众人齐齐称是。
过了没多久,县衙来了几个官差。
但正如徐辞所料,非修行中人是查不出什么东西的。
虽然期间他作为飞仙观少数会点法术的人,也曾被列为怀疑对象。
可因为没有证据,也就不了了之。
再往后,此事便没了音信。
...
五天后。
在通往飞仙观的山路上,安宁县的王县令正气喘吁吁地登着石阶。
正午的阳光颇为毒辣,加上他“体格健硕”,是以每走几步就得出个二两汗。
但他却不敢有一丝怨言,更不敢歇息片刻,生怕落下脚步。
在其身前不远,一位年轻道姑同样也在拾级而上,只不过其脚步轻盈似凌波而行,全然看不出有半点吃力。
“真是神仙画像里走出来的人物啊。”
王县令只看了一眼便连忙将目光移开,又接着咬牙登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