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好消息，司凝凝不是九大天君了；坏消息……

复仇！司凝凝有什么仇恨。

这太简单了，在司家那种复杂残酷的环境中幸存的天才，怎能不对家族心生恨意？

然而，她仍活在司家的阴影之下，依赖这个庞然大物生存，因此即便恨意如潮水般汹涌，也只能强忍不发。

眼下，司凝凝的脸色变了又变，她这最开始是惊叹于周不易的实力，随后她又在思考周不易的那番话。

过了许久，她才开口询问：“你知道了司家那些事？”

司凝凝是出生在这个家族里的人，她比谁都清楚。

为什么会主动去掩饰白发，因为这令她感到羞耻，羞耻的并不是她身上的疾病，而是司家那恶心的行为！

人工受孕、近亲结婚、奖惩制度……所有的折腾都是为了那该死的“修仙”。

周不易点头，确认。

得到了这关键信息，司凝凝挣脱了控制，再次在板凳上坐了下来：“你一个外人，可以通过零星的证据找到司家‘问鼎未来’的秘密，周不易同学，你真的很可怕。”

周不易没有被对方的节奏牵着走，他给出了这一次谈判的最后条件：

“看来你也看出了我这样的天赋，我给你的功法不错，甚至比当下的修仙之路都要好走很多。”

“同时我还承诺，以后当你在和司家彻底撕破脸的时候，我一定会站在你这边；甚至你力量不够的话，我可以帮你摧毁该死的家族。”

司家所作所为，在修仙之路上着实有效，但也着实令人恶心。

强行抑制着脑中混乱的想法，司凝凝再次看向面前烛火后的男生。

透过那摇曳的火光，她仿佛是初次窥见了对方的真实面貌。

和这个人的相处分为许多阶段，从最开始的戏弄到之后的欢喜，感受到羞辱又感受到了疑惑，最后愤怒地想要杀死对方，但是面对其展现出来的手段和力量，司凝凝心中衍生出一种深沉的绝望感。

在对方面前，自己一直是个“可悲的凡人”。

这一次，她语气不再带有任何愤怒和傲慢了，她平静地开了口：“说了那么多？你究竟想要什么？周不易同学。”

是的，司凝凝自诩阅男无数，她不明白，眼前这家伙到底想要什么？

周不易嘴角勾了勾。

对于未来的事情，他当然不可能提及，眼下他胡编乱造了一个理由：“那个功法是我自创的，我想让你试试，当一个人体试验品；至于其他的，就当作补偿好了。”

这门内法周不易试过了，虽然没入门，但目前效果是不错的，甚至因为其远超时代的特性，可以吊打现在市面上多数功法。

“撒谎！”司凝凝轻而易举地看穿了。

周不易耸了耸肩：“你不相信就算了，反正我的目的就只有这一个。”

让司凝凝修仙《血魂创生》，以此阻止造化天君的诞生，周不易现在已经走到了最后一步，他迎向司凝凝的目光，没有露出任何的胆怯。

烛火燃烧着，空气中弥漫着石蜡的气味，呼吸声混合着烛液流淌。

司凝凝闭上了眼，承认：“你觉得我还有拒绝的余地吗？”

其实在周不易说出那句威胁的时候，她已经没有选择的权利了，就像司家的安排一样，前路都给她规划得明明白白的。

司凝凝不怕死，病死也无所谓！被折磨死也无所谓！

那些日子，她都享受够了！

她害怕的是司薇因为这件事情被牵连，那可是她所剩不多的亲人。

她的姐姐只比她大七岁，从她记事起，就从未见过父母的样子，只知道在这家中，只有这位姐姐一直陪伴着她，将她抚养长大。

姐妹俩相依为命度过了这么多年！她害怕司薇会遭遇不幸。

刚才使用了暴力手段，她没有得手，她就已经没有选择了。

这是她的软肋。

司凝凝重重地吐出一口气，拿起了地上那本写得歪歪扭扭的《血魂创生》，她说：“今天的交易可以达成！周不易同学，希望你没有欺骗我，不然我和你同归于尽也是无所谓的。”

她冷峻的目光中已没有了愤怒，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残忍而决绝的神情。

成仙，这个世间的一切都是为了成仙。

交易达成，周不易对于对方的态度颇为赞赏，他起身，伸出手：“那合作愉快！亲爱的盟友。”

对此，司凝凝根本没有去接，径直准备离开了。

周不易收回了手，也不觉得尴尬，他这一拍，脑袋似乎又突然想起来了：“对了，司凝凝同学，我忘记告诉你了。”

“这门《血魂创生》功法，修炼至入门境界时，能以意识驾驭肉身，封锁部分基因活性，从而自我疗愈，摆脱基因缺陷所造成的病痛纠缠。”

“司凝凝同学，我不是医生！但是上次聊天的时候我答应过你，所以我想出了这个办法。”

话毕，司凝凝的步子一顿，她头也没回，淡淡回应了句：“我知道了！”

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话语中的颤抖。

砰——

房门关上，司凝凝逃似的离开了这间屋子。

她脚下的步伐愈发急促，尽管谈判已然落幕，尽管那男孩所求不过是赤裸裸的利益，然而为何心中仍生波澜？司凝凝感觉对方的话语就像是一双巨手，紧紧攥住了她的心脏。

这刚刚升起来的愤怒之情，就像是坐上了过山车，片刻之间就彻底烟消云散了。

她想要反抗，但只能任由情绪让她随波逐流。

为什么会这样？这个男生究竟想干吗？

他到底是将自己当作工具？还是，他真的在为自己考虑？

这个男生到底是怎么回事？

真是的，烦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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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头陷入纠结的同时，周不易后脚从餐厅中出来，司凝凝已经不见人影了。

不过他也没犹豫，蹬了个共享单车，往家里赶。

他现在立刻需要营造一个安静的环境入梦！

梦境是千年之后的未来，那地方处于时间的下游，终究是受上游所摆布的。

虽然司凝凝的《血魂创生》还没有入门，但未来发生改变已经是注定的了。

就像之前的丹方公布一样，尽管现在学校还没提到名字上纪念碑的事情，但可以预见的是，未来的现实将沿着这一趋势发展，石碑上一定会刻上了他的名字。

只要有了这个趋势，那么一切都将会被改写。

司凝凝，未来的造化天君，如今她修炼了《血魂创生》，成仙之路已断，那是不是造化天君就不会诞生了。

天君不在，不久之后的那场地震，未来那个血肉充斥的学校……

这一切的一切，都将烟消云散。

夕阳斜斜映在大街之上，远处的大妈在公园的空地里跳起了广场舞；大爷在街边下棋；上班族总算是告别了该死的工作，和狐朋狗友们在火锅店前排着长队；学生刚刚放学，㧕着前来接送大人非要买路边的章鱼小丸子……

叠川市，一切都挺好的。

周不易这样思索着，快速穿过长街，按向了单车的铃铛。

他顶着日暮缩回到了家，蜷缩在沙发内，让自己躁动的心平静下来，他已经迫不及待了。

然后……安然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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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境，还是同样的场景，天空黑压压的，地上的血泥在扭曲、蠕动。

周不易从单人床上爬起来，不远处师妹在办公桌前没日没夜地进行实验，这和他入睡时的场景一模一样，似乎一切的变化并不大。

难道说失败了？一切都没有改变。

嗯？难道司凝凝只是明面上答应了他，但实际没有修炼《血魂创生》。

周不易起身、下床，进一步确认。

他迫不及待地打断了师妹，他问：“师妹，司凝凝放弃修仙了吗？”

这师妹被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回过头，一脸困惑：“师兄，你醒了！你在说谁？司凝凝是谁？之前我们有提到这个人吗？”

师妹不认识司凝凝了，或者说根本就没听过这个名字。

周不易张口，几度想进行辩驳。

对方可是造化天君……不对，等等！周不易这回过神来。

对，这才对。

他成功了！

在时间的上游，司凝凝成功修炼了《血魂创生》，彻底断绝了成仙之路；那么在千年后的未来，一个平平无奇的普通人湮灭在了历史的长河中，理所应当地没有了她的名字。

“成了！我似乎成了。”

周不易验证了自己的方法可行。

可他明明成功了，未来又怎会如此。

师妹望着陷入沉思的师兄，眼中满是困惑与担忧，轻声问道：“师兄，你还好吗？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周不易不管其他，还是耐心地解释：“师妹，你不知道我成功阻止了一场灾难。”

“本来这世间该有一尊‘造化’天君的，但是，她被我扼杀在了摇篮中；司凝凝，便是这位曾经天君的名字。”

啊？

这次轮到师妹蒙了，她抹了抹周不易的额头，嘀咕：“这也没发烧，把脑袋烧坏呀！师兄，你在说什么？”

“之前我已经跟你说过很多次了，造化天君他叫徐旺，什么司凝凝？司凝凝是谁？”

纳尼！

造化天君是徐旺，等等，怎么突然换一个人了。

难道成为“天君”就是这么草率的一件事，随随便便都可以换个人上去坐坐！

而且徐旺，这人不是他那平日里苦哈哈的同桌吗！怎么会是他？周不易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

难道这个人扮猪吃老虎？

嗯……

周不易脸色骤变，笑容僵在脸上，眉头紧锁，疑惑地问：“这里还是育林中学没错吧？”

师妹点了点头。

答案显而易见，未来并没有彻底发生改变，造化天君成了另外一个人。

周不易说出了心中的猜想：“造化天君是男的？”

师妹应了声，感觉师兄找回来之前脑子不太好使的日子：“不然呢？听这个名字你应该不能猜吧！”

周不易在确定这两个因素后，瞬间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在地。

怎么会？

他成功在过去阻止了司凝凝；而新的造化天君，居然变成了他那个同桌——徐旺。

什么！就平日里那个干啥都不专心的同桌？

其中必有蹊跷！是否有些关键信息他尚未察觉？

周不易看向师妹，又问：“师妹，凡人到底经历过什么才会成为‘天君’？”

嗯？师妹疑惑地转过头。

她的师兄这次口中又带来了奇怪的问题，而且这问题敏感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