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最后之砀
- 快穿,以力破巧改剧情我在行!
- 朱雀就是莳萝
- 2513字
- 2025-04-21 17:07:09
三个月后。
最后一支火箭坠入阴山隘口时,梅长苏咬碎了第三颗冰续丹。玉色披风凝着霜花沉甸甸坠在肩头,他攥着舆图的指节突然暴起青筋——十三年前林殊正是在此处摔碎了虎符,而今舆图上“皇属大军“的朱砂红得像是梅岭未干的血。
“火攻西山隘。“他说这话时,喉间翻涌的血气染红了齿缝。宫羽捧着的药碗突然倾斜,褐色的汤药泼在雪地上,竟与羊皮舆图的墨迹分毫不差地重合了蒙挚的进军路线。
传令兵铠甲上的冰碴簌簌掉落。当“巳时三刻“四个字混着血沫出口时,梅长苏恍惚看见蔺晨在琅琊山巅摔碎的药盏——那日飞溅的瓷片,此刻正化作漫天箭雨扑向西山隘口。
......
蒙挚的玄铁枪尖挑飞第七个敌将时,突然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破空声。少年如白鹞掠过血雾,飞流掌中银光闪烁的,竟是蔺晨常用来削梨的柳叶刀。大渝重甲在刀锋下脆如宣纸,少年每斩落一颗头颅,就往怀里塞一块沾血的麦芽糖。
“留神!“蒙挚暴喝声未落,飞流已拧身避开冷箭。那支狼牙箭钉入敌将咽喉的瞬间,少年突然摸出颗完整的松子糖,精准地抛向中军方向——糖块划过的弧线,恰与梅长苏十三年前校场投枪的轨迹重合。
梅长苏接住糖时,冰续丹最后的药效在五脏六腑炸开。他看见玉色披风上的霜花化作赤焰军的残甲,听见乌骓马的嘶鸣与林燮当年的战吼共振。当蒙挚的枪风掀翻大渝王旗时,他突然挺直脊背,将染血的舆图掷向烽火台。
这个动作让所有赤羽营旧部血脉贲张。中军帐前残破的“长林“帅旗突然猎猎狂舞,旗角扫过梅长苏苍白的脸,留下一道与林殊眉间箭疤如出一辙的血痕。
“擂鼓!“
当他沙哑的嘶吼撕开北风时,十万将士的咆哮震落了阴山崖壁的积雪。蒙挚在血战中回头,看见那道单薄身影逆光立在烽烟里,银甲反射的寒光竟与当年梅岭的火光同样灼目。
飞流突然发出幼兽般的呜咽。少年琉璃色的瞳孔里,梅长苏扬手挥旗的剪影正慢慢褪色,仿佛有人用狼毫蘸着暮色,将那道身影一寸寸写进将熄的余烬里。
蒙挚的刀锋刚砍翻第三个冲上来的敌兵,后颈汗毛突然炸起。这老将连头都没回,反手就是一刀横劈过去,刀刃撞上铁爪的瞬间震得他虎口发麻——好家伙,刀身上生生给抠出三道指甲印,这他娘还是人手吗?
“操!“老蒙爆了句粗口,九环大刀抡得跟电风扇似的。可对面那瘦猴似的士兵邪门得很,身子一扭就钻进了刀光死角,左手拍胸口右手锁喉,招招要命。蒙挚铠甲前襟当场被撕开五道口子,精铁甲片跟纸糊似的往下掉渣。
“第三招!“那破锣嗓子刚喊出来,人就蹿起三丈高。蒙挚抬头就看见两只鹰爪带着风雷声压下来,硬着头皮举刀去扛。就听“当啷“一声,跟了他二十年的九环大刀直接断成两截,整个人被震飞七八米,后背撞上山壁咳出两口老血。
飞流这小子跟鬼似的从人堆里闪出来,短剑刚递到那士兵后心,人家头都不回反手一挥。少年就跟被卡车撞了似的摔出去老远,还要爬起来拼命,被蒙挚一把薅住后脖领:“撒手!这是天鹰九变,你上去送死啊!“
中军帐里梅长苏手指头都快把地图攥破了。那士兵的鹰钩鼻让他想起十三年前梅岭血战——老爹林燮跟人打了三百回合没分胜负,最后让这孙子跑了。这会儿定睛细看,那矮墩墩的身板,那阴恻恻的眼神,可不就是大渝玄布么?
“玄布!你个天下第一的还要不要脸?“蒙挚抹了把嘴角血沫子破口大骂,“穿个小兵衣服搞偷袭,你他妈属耗子的?“
场中央突然炸开声狂笑,那士兵“刺啦“撕了外衣。露出张五十来岁的脸,鹰钩鼻能犁地,络腮胡修得跟狗啃似的。这老东西爪子往地上一划,周围十丈的梁军佩剑“咔嚓咔嚓“全断了茬。
“蒙大傻子,打仗还讲武德?“玄布啐了口唾沫,脚底一蹬就朝帅旗扑过去,“老子今天就要带人走,我看哪个拦得住!“
梅长苏这会儿手心里全是汗,冰续丹在袖子里硌得慌。扭头看了眼宫羽,这姑娘肚子还没显怀呢,嘴唇都快咬出血了。“我去拖住他,你准备万箭齐发。“话没说完就被宫羽揪住袖子,摇头摇得簪子都要掉了。
“你当我还能活几天?“梅长苏扯出个笑,伸手按在她小腹上,“给咱孩子挣条活路,成么?“宫羽眼泪“吧嗒“砸在楠木枪匣上,生生掐出五个血指甲印。
咽下冰续丹那瞬间,梅长苏感觉血管里像灌了熔岩。银枪入手时他恍惚听见老爹在耳边骂:“臭小子,枪都拿不稳!“白裘一抖翻身上马,枪尖寒芒撕开血雾,惊得玄布硬生生刹住脚步。
“林燮?不对...你是那个病秧子?“玄布眼珠子差点瞪出来,转瞬又笑得满脸褶子,“有意思!让爷爷看看棺材瓤子能蹦跶几下!“
梅长苏压根不接茬,枪花一抖就是三连招。头一枪卷起沙尘暴,二枪化作银龙出海,第三枪直奔心窝子。玄布护腕火星子直冒,退得鞋底都快磨穿了。四周小兵被枪风扫到,鼻血“噗噗“往外滋。
眼瞅着梅长苏枪势越来越疯,玄布心里直打鼓——这他妈是回光返照?还没琢磨明白呢,突然被枪杆锁住咽喉。远处宫羽带着哭腔喊“放箭“,火箭雨落下来时,玄布肩膀中箭骂了句娘,跟中箭的兔子似的蹿没影了。
蒙挚冲过来时,正看见梅长苏靠在烧焦的旗杆上。血顺着嘴角往下淌,染得白裘跟晚霞一个色儿。远处有小孩在唱新编的军歌,调子跟十三年前赤焰军的战歌一模一样。
最后一箭扎进胸口时,梅长苏好像听见金陵城的晨钟。他眯着眼看宫羽护着肚子往这边跑,突然觉得这买卖不亏——用他这条早就该没的命,换大梁二十年太平,值了。
……
梅长苏是被某种尖锐的刺痛惊醒的。
当他恢复意识时,最先恢复的是听觉。后颈处传来冰层碎裂般的细响,像是有人用银勺在撬动冻住的脑髓。喉间残留着冰续丹特有的铁锈味,舌尖却尝到新鲜的松脂香——这味道让他想起琅琊山初雪后的清晨。
“醒了?“
少年声音像是从千年寒冰里打捞出的瓷器。梅长苏试图睁眼,睫毛却被冰渣黏住。他摸索着撑起身子,手肘在湿冷的地面打滑三次才勉强坐直。每块骨头都像被重新拼接,连指节弯曲都带着生涩的咔哒声。
透过睫毛凝结的冰晶望去,玄衣少年正用匕首削着松木枝。炭火将熄未熄的残光里,能看清他左襟绣着的暗金云纹——那分明是江左盟最高级别的密纹,针脚走势却与十三年前蒙挚战甲内侧的暗记如出一辙。
“你...“梅长苏刚开口就被自己声音吓到,沙哑得像是被战火燎过。少年随手抛来的水囊砸中膝头,青铜镶边的纹路硌得生疼。仰头饮水的瞬间,他瞥见水面倒影——两鬓霜色竟褪去大半,眼尾褶皱也奇迹般平复。
少年突然起身,玄色大氅扫落青铜灯盏。
“我叫寒凌风!“少年突然俯身,发尾垂落的银铃轻触梅长苏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