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狐尾刀法

养生拳乃是官府衙门所授，吏员兵士皆可修习，有所涉猎实属正常。

可这“狐尾刀法”是什么鬼？

看名字就不像是正经武学。

事实亦是如此，山泉县衙的确没有教授过这门功法，即使府衙、州衙乃至京城衙门也没有。

苏白皱起眉头，往日的片段于脑海中飞速流逝，顺着记忆的碎片，他看到一位年幼孩童，在父亲的教导下练习这颇为妖异的武学。

“狐尾刀法的要义在于‘奇’、‘诡’二字。”

“出刀迅疾，步法敏捷，主打一手出其不意。”

“招式灵动，令人猜不透你接下来的路数，方能抢夺先机，以弱胜强。”

年轻的苏白对于武学有着浓厚的兴趣，在父亲的谆谆教导下，他很快便入了门，父子俩皆为此欣喜不已。

只可惜，接下来的练习难度远甚于前，苏白对于刀法的掌握不再像一开始那样突飞猛进。

入门后，修习进度便陷入停滞，迟迟不见成效。

冠礼之年，父亲得了一场怪病，不久后离开了人世。

倍受打击的苏白，不得不放下习武之事，接替父亲的职位，扛起生活的重担。

狐尾刀法就此埋没在时间的尘埃里。

“可惜那时候看不见熟练度。”苏白心生感慨。

若是知道自己距离下一阶段只剩一步之遥，当初无论如何都会坚持下去，怎可停在99/100之处！

这便是现实生活的无奈。

很多“无法坚持”的人，并非他们的毅力不够，仅仅是因为看不到进度、看不见希望而已。

……

苏白从识海中收回视线，重新看向身前这三位凶神恶煞的山贼，耳边还残留着林教头的讥讽笑声。

本以为这位“林大人”是个受人逼迫的苦命角色，还生出一丝同情，将自己的清水让给对方。

没成想，这番同情换来的不是好心，而是对方毫不掩饰的恶意与杀意。

这是什么道理？

好人，就活该被欺负么？

我呸！

既然你不讲武德，那我也无需顾忌。

苏白原地站定，从自己的脑海中寻回狐尾刀法的技艺。

虽然久疏练习，但他曾握着父亲的钢刀挥舞过无数遍，这套武学早已融入了他的肌肉与血液。

那是寒冬岁月的梅园，是夏日烈阳下的习武场。豆大的汗珠反射着烈日阳光，梅花的香气唤醒了他的记忆。

苏白猛地睁大双眼：

“嗬！”

他抄起佩刀，迈着迅捷的步伐，冲向三人之中的独眼。

扬起刀刃，作势要劈砍下去。

独眼没想到这小子的速度如此之快，慌忙架起钢枪抵挡。

但，苏白却在半途调转方向，猛地踏出一步，以迅雷之势冲到瘦竹竿面前，挥手便是一刀。

人头落地。

那瘦竹竿直到死都没能反应过来，双眼瞪的巨大。

苏白没有丝毫停顿，再次举起佩刀，向独眼冲去。

“嗬！”

仿佛是故技重施，冲到一半，便又转向莽汉砍去。

“兔崽子，这种伎俩还想骗爷爷两次？”

莽汉一脸恼怒地掏出钢刀，以攻代守，迎着苏白的方向挥去。

当！

一声清脆的撞击声中，莽汉咧开嘴，狰狞地笑了。

旋即，他便发现，苏白这一劈用的居然是刀背！

‘他想做什么？’

‘不好！’

莽汉意识到不妙，赶忙大吼一声：“小心，这小子有诈！”

但苏白抢在他提醒之前，已经向身旁挥出一刀，砍的正是那独眼！

自身的臂力，加上双刀撞击的借力，这一刀劈的是势如疾风，迅如闪电。

独眼手中的钢枪还没来得及提起，转眼间便被抹了脖子。

顷刻间，三名来犯的山贼便只剩一人。

苏白成功运用了狐尾刀法的要义，得到了相应的回馈：

【狐尾刀法（精通）：101/500】

刀法进阶的同时，一股温热的暖流从体内喷涌而出，席卷全身，冲击他的肌肉、骨骼、经脉、穴位，最终汇聚于丹田。

伴随着暖流的冲刷，全新的记忆犹如疾风劲雨般涌入苏白的脑海。

他对于狐尾刀法的理解又精进了一大步。

刚刚略显沉重的佩刀，突然间变得轻盈如叶，自己的身体也随之变得更灵巧。

这一切皆发生于转瞬之间。

“畜牲！”

见自己连失两位弟兄，莽汉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怒火，他大吼一声，提刀砍来。

势大力沉的一刀，夹带着猛烈的风声，呼啸而至。

苏白从容地后退一步，轻松写意地避开这一击。

大刀直接砍在他刚刚所立之处，将地面硬生生砸出一道碗口粗的裂痕。

莽汉并未就此停下，即刻迈开脚步，急追而来，顺势又是一记竖劈。

依然被苏白灵巧地避开。

莽汉心中的怒火逐渐转变为焦虑。

虽然他自觉力量上占据优势，但对方的身法却诡异莫测，变幻无常。

令他的攻击犹如拳入棉花，毫无效益。

莽汉只能凭着自身蛮力，继续向前挥砍。

这一次，苏白却不再退避。

他站在原地，手持佩刀，似乎想要挡下这记劈砍。

“找死！”

莽汉心中大喜，将全身的力气都注入这一击。

然而，这势大力沉的一劈却没有遭遇任何阻力。伴随着刀锋劈开空气的呜呜风声，钢刀直直砍到了地面。

他的身子也随之一歪。

“草！又是假的！”

没等他提回钢刀，脖颈处便被划开了一道口子。

莽汉甚至都没看清苏白是如何接近自己的，便失去了所有力气。

……

斩出致命一击，苏白顺势将佩刀挥向身旁，甩干刀刃上的血迹，收刀回鞘。

拍了拍身上的雪花，头也不回地迈向草屋。

在他身后，莽汉的庞大身躯只立了片刻，便轰然倒下，令地面为之一颤。

暴怒的双眼直直盯着那位年轻差役的背影，似乎到死也不敢相信，他竟然输了！

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山匪，居然死在一位平平无奇的县衙小吏手中。

他甚至连养生拳都没入门。

凭什么！

更令莽汉无法理解的是，自己好歹是清风寨里的小头目，这些年屠杀的官民兵士不说一百也有八十。

杀死他，少说也能领个百十两银子，甚至有可能加官进职。

可眼前这个小子却没有任何激动的情绪，仿佛这只是一次最寻常不过的热身练习。

自挥出那一刀后，甚至连回头多看一眼都不愿意。

他在想什么？

难道我石老三连做你的对手都不配吗？

这年轻人真的深不可测！

没能让你尽兴，真是抱歉呃。

……

苏白停在草屋门前，迫不及待地将视线转入识海，查看自己的功法卷轴。

经历这一战，他对于刀法的掌握又取得了可喜的进步。

不过，进步的幅度令他有些意外。

【狐尾刀法（精通）：106/500】

自己刚刚就砍了一刀，熟练度直接加五，什么意思？

这玩意儿还带暴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