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凌仙压境
青岚宗议事殿内，檀香缭绕中气氛却如寒霜凝结。大长老指尖叩击着案几上的鎏金玉简，玉简表面“凌仙宗令“四个朱砂大字仍在泛着刺目红光。苏寒立于下首，目光掠过殿中诸位长老紧绷的面孔，忽然注意到三长老袖口处的青岚纹章正微微发颤——那是灵气不稳的征兆。
“凌仙宗执礼长老明日便至。“大长老声音低沉，掌心按在案头的灵脉沙盘上，“筑基中期的修为......“话音未落，殿外突然传来金石相击之声，一道青芒破窗而入，在沙盘上空凝结成展翅仙鹤形态。
“是凌仙宗传讯！“二长老惊呼。仙鹤口吐人言，声线清越却带着刺骨寒意：“青岚宗若识时务，三日内撤出灵脉谷地，本座可保贵宗十年平安。否则......“话音戛然而止，青芒化作齑粉簌簌飘落，在沙盘上覆了薄薄一层，恰似冬雪初降。
苏寒只觉后颈发寒，下意识攥紧了腰间的储物袋。袋中躺着他昨日从藏经阁抄录的《庚金法则引论》残页，纸角已被指尖磨得发毛。昨夜他在法则空间中尝试沟通金属性法则时，曾看见无数剑形光影在虚空中交织，却始终抓不住那抹稍纵即逝的灵光。
“苏寒，你随我去灵脉谷地。“大长老忽然起身，鹤氅带起的气流卷得烛火明灭不定，“宗门将启动护山大阵，但灵脉核心处的古法阵......需得有人以灵气引动法则纹路。“
月过中天时，两人已至谷地石碑前。大长老指尖掐诀，七枚刻满符文的玉简悬浮而出，在石碑周围摆成北斗之形。苏寒忽然看清，每枚玉简上都刻着一道剑痕——那是青岚宗历代祖师突破时留下的剑意痕迹。
“按《青岚九剑诀》第三式运转灵气，将你的灵脉与玉简共鸣。“大长老递来一枚玉简，苏寒触到玉简表面时，忽然浑身一震：那剑痕中竟残留着微弱的法则波动，与他在法则空间中感受到的气息隐约相通。
就在苏寒运转剑诀的瞬间，石碑上的古老符文突然发出蜂鸣。他眼前闪过无数画面：金铁交鸣中，一位青衫剑修以剑指天，斩落漫天雷霆；黄沙漫卷时，壮汉徒手撕裂山岳，脚下土龙翻涌......苏寒猛地咬破舌尖，剧痛中清醒过来，发现自己的灵气竟顺着玉简渗入了石碑纹路，在符文间勾勒出淡淡金光。
“成了！“大长老眼中精芒爆闪，抬手打出一道法诀，七枚玉简同时爆发出强光，在石碑周围形成一层淡青色光罩。苏寒这才注意到，光罩边缘流转的纹路，竟与他在法则空间中见过的某种阵法轨迹极为相似。
“此阵名为'七曜锁龙'，可暂时封禁灵脉的法则波动。“大长老抹去额角冷汗，“但凌仙宗的筑基中期修士......“话音未落，远处天际突然亮起刺目剑光，如银河倒悬般划破夜空。
“青岚宗好大的胆子！“剑光中步出一名白衣修士，腰间玉剑正嗡鸣震颤，剑身上“凌仙“二字泛着冷冽寒光，“本长老给过你们机会。“他抬手一挥，漫天剑光化作暴雨倾泻而下，光罩顿时泛起无数涟漪。
苏寒只觉胸口剧痛，喉间腥甜翻涌，分明是阵法与他灵气相连的反噬。大长老咬牙喷出一口精血，法诀再变，光罩骤然收缩，在剑雨冲击下竟化作一枚青色光球，将石碑牢牢护住。
“快！继续注入灵气！“大长老厉喝。苏寒强撑着运转功法，却突然发现丹田中的灵气竟顺着玉简流向石碑，而石碑深处似乎有某种力量正在回应他——那是比金属性法则更晦涩的波动，像是无数线条在虚空中编织，每一根都蕴含着天地至理。
“记住，用心感受天地间的一切。“守护者的声音突然在脑海中响起。苏寒闭上双眼，抛开所有杂念，任由灵气顺着玉简流淌。刹那间，他仿佛化作了石碑上的一枚符文，看见金、木、水、火、土五种法则之力在体内交织，又衍生出风、雷、空间等更复杂的法则纹路。
当苏寒再次睁开眼时，眼中竟有细碎的符文光芒闪过。他抬手一指，一枚庚金法则凝聚的剑气破土而出，硬生生将一道坠落的剑光撞碎在空中。白衣修士瞳孔骤缩，终于收起了轻蔑之色。
“你......“白衣修士正要再说什么，天际忽然传来晨钟轰鸣。青岚宗方向，九道冲天光柱直破云霄，正是护山大阵完全启动的征兆。白衣修士脸色阴晴不定，最终冷哼一声，剑光收敛，化作流星远去。
“好样的！“大长老拍着苏寒的肩膀，眼中满是赞许，“你刚才引出的剑气......竟带有一丝法则雏形。“苏寒这才注意到，自己指尖还萦绕着淡淡金光，那是庚金法则凝聚的痕迹。
“弟子只是运气好。“苏寒谦逊道，心中却掀起惊涛骇浪。他清楚地记得，在刚才的顿悟中，他看到了比五行法则更高阶的存在——那是一种掌控法则运行的“道“，如同天地的经纬线，贯穿所有法则之上。
深夜，苏寒再次潜入法则空间。这次他没有急着沟通法则，而是静静悬浮在虚空中，任由各种法则之力从身边流过。忽然，他发现不同法则之间并非孤立存在：金属性法则与雷属性法则相撞时，竟会衍生出电弧；土属性法则与水属性法则交融，便成了泥浆的形态。
“这是法则的相生相克......“苏寒喃喃自语，脑海中忽然闪过藏经阁中《万法同源录》的记载，“或许，我该尝试同时领悟两种法则？“
他集中精神，先引动一丝金属性法则，如细针般悬浮在掌心；再招来一缕水属性法则，化作水滴包裹住金针。就在两者接触的瞬间，苏寒只觉脑海中轰然作响，眼前浮现出一片汪洋大海，无数冰棱从海面破水而出，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芒。
“冰属性法则！“苏寒惊呼出声。这是他首次凭借自己的领悟，从两种基础法则中推演出新的复合法则。法则空间中，守护者的虚影若隐若现，苍老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欣慰：“小家伙，你终于摸到了法则之道的门槛。“
与此同时，青岚宗议事殿内，大长老正对着凌仙宗送来的战书皱眉。战书上“三日后论道“四字力透纸背，显然凌仙宗已决定用筑基境修士的对决来决定灵脉归属。而青岚宗目前仅有他一位筑基境修士，且境界低于对方......
“或许，该让苏寒参与阵法中枢的布置了。“大长老忽然想起苏寒指尖的庚金剑气，眼中闪过一丝决断，“若他能在三日内领悟更多法则之力，或许......“
月落星沉，苏寒在法则空间中不断尝试融合不同法则。当他终于将风与火法则交融成“焚风“属性时，外界已是第二天清晨。他走出闭关室，看见天边朝霞如血，心中忽然涌起一股预感：三日后的论道之战，或许将成为他踏上更高境界的契机。
而此刻，凌仙宗的某处密室中，白衣修士正对着一面水镜皱眉。水镜中映出苏寒的身影，尤其是他指尖萦绕的法则光芒，让修士眼中闪过一丝忌惮：“区区引气境修士，竟能触及法则雏形......此子留不得！“
他抬手掐诀，水镜中泛起层层涟漪，最终凝聚成一枚黑色符篆。符篆上“暗杀“二字狰狞如鬼，正是凌仙宗秘传的杀招。与此同时，青岚山脉某处阴影中，一道鬼魅般的身影正朝着苏寒的方向极速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