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随手一击,就打出了之前杀招才有的力量与劲力,这是因为周身不漏,内外压下血气酷烈如火,打出体外化为劲力时自然也威力大增。
徐墨收回手掌,只见手掌赤红,宛若一块上好的玉石,内部有火焰在流动。
他徐徐收功,体表也逐渐恢复正常,但这只是表象,内里却感觉有一团烈火在体内灼烧,那股燥热根本压制不下,但他却毫不在意,只是眼神明亮照人,感慨般的呼了口长气。
从初春到夏至,从凝血气,到服秘药,最后终至点燃命灯!
可以驾御那炳十字军剑,炼化大药了!
天明雨歇,一夜大雨只在空气中留下了泥土草木的独特味道。
在徐府正厅吃过早饭,林蝉衣适时走进后庭院,上下打量了一眼正在收功穿衣的徐墨,轻咦了一声,眼神有几分惊诧,有几分复杂:
“你点燃命灯了......”
虽然早料到有这么一天,但这进度还是超乎她的预料。
对方这近半年苦功,就赶上了汐崖宗弟子的十年光景。
一年杂役生活劈柴挑水站桩强壮体魄打磨心性,三年外门弟子苦练下乘武学,考核成功步入内门后方能习练中乘气功。
其中佼佼者早早找到了师承,可以承继上乘真功,凭借根骨悟性,差不多也得六年才能将真功练到身神合一的地步......
到了这一步就又得论资排辈,等候宗内大药,若是运道不好,自身又无机缘,等个四五年也实属正常。
即便能入汐崖宗,武功修行也是,根骨、悟性、缘法、心性,缺一不可。
这徐公子有黄金有银两,就能强求到缘法,再加上根骨悟性,又能做到心无外物眼中只有真功,有此结果似也正常。
“昨夜下雨,恰逢其会罢了。”
徐墨穿着水蓝色的纱制衬衣,身上肌肉紧贴骨架,便有种流畅健美感,他面带淡笑的拱手回礼:
“正巧林师傅今日有闲,还望讲解下炼化大药的要点。”
偶尔尝过一次徐府准备的食补餐后,这位林师傅就来得勤了许多,就连那位骑士也是如此,他也不以为意,原本只是交易,但若是在交易之外再拉进些交情也不是坏事。
望着穿衣的徐墨,林蝉衣心生波澜,面纱上的眼神却依旧平淡。
年幼未习武之前见惯了世家中的那点男女破事早就将此看淡,习武之后,更是心慕武道,虽心难久静偶有波澜,但也就仅限于此了。
比起外表,她反倒是更欣赏这徐公子的向武之心,同道中人总强过无趣俗辈。
待徐墨穿好衣裳,林蝉衣细致讲解起了炼化大药的关键要点后,又肃穆告诫道:
“你既然已经点燃命灯,体内命火便会常燃,这时候需要大量进补,食补断不能停。
尤其是炼化大药的时候,更是火势凶猛,一旦食补断了,那这火的薪柴便要由你自身的元气补上,一旦元气稍有不足......”
就开始烧命了!
徐墨想到了未老先衰的燕飞,默默点头,示意他铭记于心。
即便他习武后身姿略有拔高,但这林师傅竟还略高于他,她身着黑裙,身姿挺拔的,慢步到柳树下,随手摘下片柳叶,把玩的同时又似是想到了什么:
“对了,徐公子你不是还兼修着外邦的那门剑法,也可以勤练练,兼修武功,也有利于命火更旺,如此炼化大药时也会快那么几分。”
“多谢林师傅。”
徐墨心里一动,牢牢记住,毕竟,他习练武功不还是为了第二咒,如此自然是越快越好。
至于命火更旺可能需要更大量的食补,花费大量银两,这对他来说完全不是事,显然林蝉衣也知道这点,所以根本没提。
忽地,徐墨想到了这几天吃下的异兽肉,联想到了许久之前就关注过的问题:
“林师傅,若是食补的话,金属兽的肉是否也算大补?”
“金属兽?”
正拿着柳叶逗弄池中锦鲤,林蝉衣闻言身形一顿,池中红锦鲤奋力夺下半片柳叶遁入池底,她沉吟半响,才极为正色道:
“正如人能驾御血气,炼化大药,山中野兽机缘巧合下也能驾御住血气,炼化大药,这类妖物便俗称为金属兽。
其中的佼佼者同样会寻找到野外的精铁矿物,进而练就出一身铜皮铁骨来,虽仍然智慧低下,但天生的搏杀血性却也很是难缠。”
她徐徐起身,眼神中也渐渐露出了凝重之色,既然提到了不如给他说全了,也让他有点警惕之心:
“但相较于此类活物,真正可怖,难以捉摸的还是残秽与兵魔!”
残秽?兵魔?
似是看出了徐墨的问询之意,林蝉衣将手中半片柳叶扔入池中:
“残秽者,往往出现在大灾大难之年,宛若疫病般会传染蔓延,更有甚者会令一地人畜死绝,古书中智者有言,人不甘死,是以残魂不息,积聚成秽,污秽传播,灾祸不绝,便是残秽,这物......”
她也不知道该用活物还是死物称呼:“这物看之不见,遇之则大不详,即便是武师,真遭遇了,只怕也会全然不知,某一日便突兀横死,死者面相极度狰狞恐惧,实乃是......”
林蝉衣少见的叹了口气,还有比看不见摸不着之物更令人恐惧的吗?
“不过,这些皆是书上说的,残秽也是极其少见,堪比大疫,倒也不需要在意,至于兵魔,合兵入魔者便是兵魔。
此物对普通人往往无害,却是一地武者之大灾。昔日冠绝蜀地的剑法大宗便因此而亡。”
“兵魔,残秽,这可真是......”徐墨连连摇头,以掩盖心中的异样情绪。
兵魔倒是陌生,但这残秽......
“老板,残秽该不会就是咒灵吧?大灾大难时人竟先相食,那极致情绪聚合盘踞,即便是环境中咒力浓度低,也易催生出咒灵来了。”
仗着旁人看不见她,陈星竹嚣张的就站在林蝉衣跟前,打量向那面纱,似是想看看面纱下到底长什么样。
可能性很大,若是一次性惨死数十万人,即便是咒力浓度再低,也足以掀起死灵潮大咒灾了。
徐墨微微点头。
似是不想再谈及那邪门东西觉得晦气,林蝉衣转移话题,淡淡道:
“不过,徐公子之前猜的不错,金属兽肉确是大补气血之物......”她谈性已尽:“若是有兴趣,徐公子自可差人去寻。”
她自觉说了这么多,也算得上一顿饭钱了,之后就淡然离开,只留下清淡的蔷薇花香味。
徐墨扯住想追上去戏弄人的陈星竹胳膊,心中沉吟,向着主卧房间走去。
这段时间,他虽然只是抽空才习练十字军剑,但架不住时间长跟一身功力的加持,十字军剑离入门也没多远了。
“兴许再有个八九天,或者是小半月?等十字军剑入门后,到时候,便能彻底驾御那炳圣剑!”
不同于当初习练沧浪真功的‘高屋建瓴’,没有更高层次去参照,这门十字军剑徐墨算是真的从头练起。
回到房间,徐墨随意扫了一眼,他这房间自己从来不住,但也绝不允许下人进入,大概七八平米大小的房间摆放着桌椅床柜,黄花梨木桌上摆放着铜香炉,还散着袅袅烟香。
踩着嘎吱嘎吱响的木地板来到书柜前,里面摆满了书,尽是一些诗集经书,徐墨抽出一本《千字集注解》,取出藏在书脊上的微型摄像头,再轻车熟路的利用配套的播放器看了起来。
最初买下徐府后,他就在自己卧室安置了这枚摄像头,这些东西俗世皆可以采买到。
隔三差五,徐墨就会查看下视频,对于一些小偷小摸,根本懒得费心,但最近这阵,便稍有些异常。
总有一名蒙着面,着黑衣,甚至用黑布包头包脚极为谨慎之人,每隔一阵便会趁机溜进来搜查一番。
关键还甚是小心谨慎,不留下发丝脚印,搜完便将所有东西都恢复原位,有几次都搜到了摄像头,但显然不知这是何物又放了回去。
若是没有摄像头,当真是极难察觉。
如此慎之又慎,显然所图甚大。
观看着视频,徐墨轻咦了一声,今日这贼急躁之下竟摘下了面巾,他看了一眼,心下了然,面色也变得极为平淡。
也是时候该处理掉了,刚好还可以拿来做个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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