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大众脸
- 1977俗人重生指南
- 壹碗手擀面
- 2339字
- 2025-06-17 18:00:05
吉泽国旗在窗口前犹豫了好一阵,才要了两个素菜,一份炒白菜,一份西红柿炒鸡蛋,外加四两米饭。
方堃帮着付完钱,除了炒白菜要了一份红烧肉,他突然发现自己脑子有些不够用了。
想了半天,愣是没回忆起同届都有哪些牛人,可又换个角度想想,谁能事先知道自己会碰上重生这档子事儿。
如果事先有个提醒,高低在网上把后二十年大事小事查个底儿掉。
在最近的餐桌上坐定,方堃尝了一口红烧肉,咸口的,油香的不得了。
“真香,你来两块儿。”
“不用不用,我这些够吃了。”
方堃笑道:“你这身板看着瘦,可给我的感觉很有力气,只吃菜哪能行,亏谁都不能亏了自己的胃。”
“得亏大学不像小学初中还得交学费,不然我肯定上不起,学校的补贴我留了五块,剩下的已经全寄回家去了。”
这厮说的轻松,可方堃却一整个听愣了,一个月留五块钱生活费,这是后半个月奔着啃绿化带去的?
方堃又给他夹了几块肉,这厮黑不溜秋的脸上一阵不好意思,谢谢都快说成口头禅了。
吃罢饭,餐盒直接在食堂洗干净放进布兜儿里。
回宿舍之前,方堃去学校门口把牙刷牙膏香皂这些买了个齐全,钢笔他随身带着,又买了些信纸。
返回304,寝室还是空无一人,靠窗的桌子很明显被人擦过,方堃直接掏出钢笔开始写信。
第一封当然是给家里写信报个平安,毕竟中间邮一邮就得十天左右,越快写越好,在写信和拍电报上,方堃还是选择了听梁英侠女士的。
现在拍电报一个字就要七分钱,大学生发个三百字电报直接就成穷光蛋了。
刚来连一个月都没,方堃不能放飞自我。
一共写两封信,一封是寄给家里的,一封则是寄给沪上的娄靖川。
新地址变更自然得知会一声,俩人现在一次面都没见过,对方说是收获派的联络人,现在反而有点笔友的意思。
吉泽国旗凑过来看了一眼,把中午的饭钱粮票给了,又躺回去看起了书。
写完信下午去邮局,方堃躺回床上小簪,刚有点睡着的意思,宿舍门外响起了交谈声。
“这是303,304,就是这间了。”
声音落罢,宿舍门推开,迎面进来两个男的,一个看着二十多,一个则老的有点像是四十多的大叔。
“大家好,我叫赵勇军,鲁省人。”
赵勇军熟练的一一握手,这厮胸口左侧还挂着党徽,估计等校徽发下来也会挂上去。
另一个叫李春生,湖北人,俩人都是舍友,恰巧在迎新处碰上。
赵勇军二十八岁,性格爽朗健谈,家里娃都四岁了,李春生二十三,也已经结婚,好在还没有孩子。
这种现象在恢复高考后的前三届是极其常见的,一方面是为了弥补老三届,也就是六六至六八年那三届高中生,高考报考年龄限制放宽到了最高三十岁,中专类的院校放宽到了二十五岁。
交谈的功夫,方堃打量了两人几眼,看模样不像是个抛妻弃子的‘陈世美’,可最后四年下来,能不能守住那份诱惑,还真说不准。
“我这是第一次来京城,打小就听天安门故宫,明天得空大家一起去逛逛怎么样?”赵勇军提议道。
“我看行,听说京城这边那个全聚德的烤鸭,东来顺的火锅和方砖厂的炸酱面都是特色,咱们抽空一起去看看。”
宿舍人一多,聊天的劲头就起来了,反正横竖冷不了场,几人说的全是花钱才能干的事儿,至于最后干不干另说,反正现在必须得聊起来。
下午方堃去寄信,吉泽国旗带着俩人去领钱票。
傍晚,又一个舍友赶来,东北哈市的张伟,这该死的大众名字,偏偏人还长了一张大众脸。
“哎妈呀,可算是到地方了,大家好,那个我叫张伟,哈尔滨阿城人,以后大家去东北,去我那儿,绝对给你们安排明白的。”
“你好,我叫赵勇军,大家以后就是一个宿舍的战友了。”
一一打过招呼,宿舍六个床位,现在就剩一个人还没到,几人聊天先从北大校园,聊到京城,再从京城往外延伸,民俗,风土人情,稀罕事儿,历史,政治,反正一块也没落下。
值得注意的是,北大三角地也就是宿舍往教学楼和食堂的必经之地,这地方因学生活动集中而闻名。
仅今天看到的宣传栏上,就有七七届新生和老两届工农兵学生打口水仗。
七七届的一个学生写了一首诗,其中有两句,大意是:四人横行时,我上不了大学,因为我头上没长角,身上没有荆棘。
这下工农兵学生们不干了,好像我们都是头上长角、身上是长刺的?
两边还都是文化人,骂人骂的也有腔调,不带脏字变着法儿的损。宿舍五人聊得不亦乐乎,方堃越来越喜欢这座校园的氛围了。
来学校的第一晚,第六个舍友迟迟没到,五人最后哪怕口干舌燥,还是兴致不减的聊到了后半夜。
隔壁几个宿舍的同学也相互窜了窜,操着天南地北的口音什么地方的人都有,吉泽国旗看的书也是从隔壁乔杰那儿借的。
这厮跟书贩子似的,来学校带的衣服少的可怜,却带了五十七本书过来。
理由是留家里不出一年不是撕了生火,就是糊墙,这些都是他的宝贝。
方堃借了一本三国演义,五三年人民文学社出版,放到现在已经快成老古董了,可保存的品相依旧完好。
一夜无话,第二天再醒已经是六点多,这对于方堃来说已经算起迟了,他老娘准备的被子很暖和,这让他有点不想起床。
今天是最后一天迎新日,当然也不乏真有迟到明后两天报道的,这些都无伤大雅,北大的包容性强的可怕。
上午带着张伟领完钱票,一伙人兴致高涨的跑去了天安门,其实在来学校的公交上,都看过了,可那是匆匆一瞥,没人觉着过瘾。
七八年的京城,虽然跟后世比差远了,可仍旧是大首都,繁华热闹程度远不是他们那种小县城可以比的。
故宫红墙下,五人本来打算奢侈的凑钱租一台相机,拍些照片,可一想到还有一位舍友没到,这个计划只能推迟。
中午跑天安门故宫,下午直奔颐和园,为了省钱,五号人一口饭也没吃,硬生生扛回了学校。
方堃那个饿啊,他有钱,他现在是富哥,再给几个月就是全国第一个靠呼吸证来的万元户。
可他没有显摆似的,请大家下馆子吃饭,最大气的举动也就发烟勤快了一些。
这事关为人低调和待人接物之道,也是对他们的尊重。
傍晚,最后一个舍友终于出现,陈卫东,京城本地人,好嘛,怪不得现在才来报到。
热聊之际,楼道响起一道声音。
“中文系的新生全部去燕园文史楼一楼集合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