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奥丁再现

路明非感觉自己像是神。

当古怪的青色雾气弥漫开来，他心中那种掌控一切的感觉就越发强烈，他可以清楚地感觉到空气中的星辰光点，这些星辰光点都可以根据他的意念变换。

现实世界的星辰光点大多都凝聚在一起形成实质性的物质，而尼伯龙根之中的星辰光点则完全分散在空间的各个角落，让路明非有种身处太空银河的错觉。

他的领域在尼伯龙根之中格外的强大，他甚至不需要做什么，仅凭言灵领域爆发的威严就能将黑影活活碾碎。

这时路明非忽然有些明白夏弥为什么对自己那么恐惧，这种程度的强大显然已经超过了混血种的范畴，甚至一般的纯血龙族也无法将言灵领域推动到如此强大的境界。

现在路明非已经对自己的力量有了大概的了解，他的言灵领域似乎可以模拟出其他的言灵领域，他已经能模拟出高阶言灵·风王之瞳，其他低等级的言灵应该也能模拟出来。

领域内显现的星辰光点应该是元素之力，龙族炼金术认为这个世界由四大基本元素和精神元素构建而成，路明非似乎能够控制这些元素之力，并且能够利用这些元素之力重新构建出言灵领域。

除此之外，路明非的血统非常强大，他仅凭血脉压制就可以压制身为执行部优秀干员的叶胜，并且在面对龙王奥丁时也丝毫不会觉得畏惧。

这些便是路明非目前推测出来的信息，昨夜到现在经历的一系列事件让他无法静心思考，但在激活血统进入龙化状态以后，他的意识变得格外的清晰。

大部分的情感已经从路明非身上抽离，现在他的身体只剩下了纯粹的理性。

他龙化的状态似乎跟其他混血种都不相同，别人龙化后逐渐失去理智沦为嗜血的野兽，路明非龙化反而会使大脑变得异常清晰，他这辈子都没有这么清醒过，感觉像是吸了成吨的薄荷。

雾气开始浓烈起来，黑影开始在房间角落的阴暗处凝聚，宛如婴儿般的啼哭声在房间内回荡，寒风从窗户吹过，顾晚秋颤抖着打了个冷颤，下意识地往路明非身边凑了凑。

路明非忽然清醒过来，伸手打了个响指，房间内的所有黑影瞬间被无形的压力碾碎，黑色粘稠的血液四处飞溅，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类似于石油的腥甜。

路明非蹲下身子，拍了拍顾晚秋的肩膀，然后指着角落里那堆已经被碾成碎骨的黑影尸体说道，

“就是它杀了你父亲。”

“这是什么？”

顾晚秋问，或许是感受到了路明非身上的温暖，她心中的恐惧已经消散了一些。

“死侍。迷失于天堂与地狱之间的亡魂。”

路明非说，

“它们曾经是人类，但是被龙血之中的嗜血欲望所控制，最后变成了龙王的奴隶。”

“龙王？”

“对。”路明非点头，“这个世界远比你想象的复杂，所以我尽量说的简单点。”

“简而言之，这个世界正在进行一场战争，龙族与人类的战争。”

“龙族曾经是这个世界的霸主，但是因为一些复杂的历史，人类夺走了霸主的席位，龙王们陷入了沉睡，现在它们苏醒了，想要重归王位。”

“嗯。”

顾晚秋点点头，然后又看着路明非，

“那你是？”

“我是混血种。”路明非说，“混血种就是体内流淌着龙血的人类，因为拥有龙血的缘故，我们有跟龙族同源的力量，因此能与龙族战斗。”

顾晚秋看了一眼路明非金色的瞳孔，点点头。

“你父亲不幸被卷入了这场战场然后被死侍杀死，这就是事实的全部。”路明非说。

顾晚秋沉默了，半晌之后又问道，

“像我父亲这样的人应该很多吧？死的莫名其妙，不明不白。”

“我不知道。”路明非摇头。

顾晚秋看了路明非许久，路明非感觉她的眼神中带着深意，他看不透顾晚秋心里在想什么。

“好吧。”

顾晚秋点点头，闭上了眼睛，像是接受了什么，又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我会带你离开的。”路明非说。

他站起身来，忽然感觉到了一股庞大气息，他转身，看到了背后突然出现的镜面，像是平静的湖面，表面荡漾着一层又一层的波纹，镜中涌动着雷霆和金色火焰，骑着八足骏马的男人矗立在镜中，镜中倒映出来的景象并不是两个人类，而是风雨中的高架路。

龙王奥丁。

这是奥丁第二次将路明非拉入尼伯龙根，上一次路明非还没有觉醒，在面对奥丁时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而现在路明非已然脱胎换骨，奥丁身为君王的威严甚至没法压制住他的气息。

双方站在镜面两端对视，两颗澎湃跳动的心脏仿佛战鼓，龙王奥丁静静地注视着路明非，金色的瞳孔中仿佛流动着岩浆，路明非看出他的目光有些许诧异，这些龙王似乎并不会像人类一样掩饰自己的情绪。

路明非能猜出奥丁惊讶的理由：奥丁应该没有想到自己会觉醒的如此迅速，如果他早知道自己已经觉醒，大概就不会派这些死侍上来送死，现在的路明非杀死侍就跟碾死蚂蚁一样简单。

或许奥丁是着急杀死自己，才会如此着急地将自己拉入尼伯龙根。路明非清楚地记得，以这样的形式影响现实对龙王来说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奥丁应该付出了一些代价。

想到这，路明非就感觉非常困惑，他实在不明白奥丁为什么如此着急地要杀死自己，自己现在只不过是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废柴，哪里值得奥丁这个《龙族四》的大BOSS这么惦记。

这时候，奥丁开口了，他的声音浑厚沉重，像是教堂的钟鸣。

“虚，你果然是虚。”奥丁说。

虚，又是什么虚！

虚个屁啊！老子好的很，一点都不虚！

路明非忽地有些恼怒，“虚”这个字贯穿了昨天到现在发生的所有事情，他被这些事情闹得心神不宁，而他现在却连虚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这种身处谜团的感觉让他非常难受。

就在这时，镜面的水波开始荡漾，八足天马喷吐着雷霆闪电，奥丁的身体弯曲如硬弓，高举着命运长枪“昆古尼尔”，似乎已经做好了掷出长枪的准备。

他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路明非的心脏，眼神并没有第一次掷出长枪时的威严与决然，反而带着一丝困惑与疑虑，像是要证明什么谜团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