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石蛾幼虫

蒲最终还是答应了,虽然他很努力的想告诉舅舅,鱼不好捉。

部落里最强壮的男人,拿着骨矛站在河边有时候一天都捉不到,但是他怕舅舅生气,舅舅早上生气的样子太可怕了,他宁愿浪费自己填饱肚子的时间。

部落里的食物都是先提供给年轻人,接着是孩子们,最后才是年纪大的人。

现在的部落里缺少食物,肚子像是没有底的孩子们想要填饱肚子,必须在白天找到更多的可以拿来填报肚子地东西。

林渊当然不知道眼前这个孩子的想法。不然他肯定会哭笑不得。

他顺着小溪往前走,没过多久就是一条小河,林渊可高兴坏了,本来只想顺着小溪找个比较深的水坑,现在有了河,捉鱼的打算更加剧烈了,部落里食物不多,早上只吃了一小块已经有点变质的猪肉,还没有吃饱。

他带着蒲在树林里砍了一些藤蔓和两根手指粗细的树枝,剥下藤蔓的皮缠成绳子,然后将三根树枝首尾相连,组成大小不一的圆。

把圆按照从大到小的排列,用绳子将树枝挨个绑在圆环上,最终就形成了一个一米五长的圆锥形,又让蒲把锥形的尾部用藤绳扎紧。

蒲有些委屈,舅舅不是要带他捉鱼吗,为什么要绑这些木头,他小小的脑袋里怎么都没有办法把眼前这个奇怪的东西和捉鱼联系在一起。

他很像告诉舅舅,捉鱼要把木头削尖,站在河边等鱼一冒头就扎下去,他看到了另外的舅舅这样捉鱼,鱼肉很好吃,但是自己捉不到。他犹豫了一会儿,小小一条的眉毛都快拧成了麻花。

林渊并没有看到蒲的反应,正在专注的绑着手上另外一个小一点的锥形,这个锥形顶上没有封闭,留出了一个拳头大小的口,将两个锥形绑在一起,一个简易的鱼笼就做出来了。

林渊看着自己眼前的杰作,很是开心,这是第一次做鱼笼,还是像模像样的。他小时候也经常跟着大人们去河里下鱼笼,不过那些鱼笼都是买来的。

那时候没有耐心,总是没过多久就偷偷的把鱼笼给提起来,抓到一只拇指大小的鱼都能乐一整天。

他宠溺的摸了摸蒲的头,不管是什么时候,幼崽总是能让人忘记一些烦恼,尤其是乖巧的人类幼崽。

他看到蒲有些心不在焉,这个孩子应该是饿了吧,他看着很心疼,可是自己身上也没有食物,他的目光瞄到那一大片的桦树,心里忽然有了想法,再也没有甜味的东西更能让孩子开心了。

林渊不由的加快了手上的速度。

喊蒲和他一起在河边找螺蛳敲碎扔进鱼笼,螺蛳很少,找了很久才找到两个,可能是被孩子们抓的差不多了。再把鱼笼绑上藤蔓丢进了河里,拍了拍蒲的头,示意跟他走。

蒲跟在林渊身后,咬了咬嘴唇,眼泪都快掉了下来。

他很伤心,舅舅为什么骗他,说了来捉鱼,最后却是带自己来玩,如果舅舅直接跟他说出来玩,他肯定也会出来的。

他偷偷的抹了抹眼泪,嘴唇动了动,最后什么也没有说。

他还是怕舅舅生气,他不知道什么是巫,部落里也从来没有过巫,但是妈妈说过,舅舅很重要,他怕舅舅又像早上那样生气的离开,当时妈妈看着很伤心,比自己一整天没有找到食物还要伤心。

林渊在河边折了一根芦苇,用石刀在河边的一颗桦树的树干上划出了一个“V”字。将芦苇插在最底下两条斜线的交汇处,在附近找了找,没有合适的工具,只能找了一片大一点的叶子放在芦苇口下方。

缺少盛水的器皿太不方便了,林渊暗自下定决心,等食物问题解决了,一定要先把陶器给解决掉。

做完这些,林渊带着蒲来到小溪边,这里有很多卵石,小时候他也经常在溪边翻螃蟹,虽然螃蟹的肉不多,好歹能补充点蛋白质。

不过这条小溪让林渊失望了,翻了十几分钟,一条螃蟹都没有,不过他有了新的发现,石蛾的幼虫,这东西用贝爷的话说就是蛋白质含量是牛肉的七倍!

不过林渊不准备生吃,作为现代人,在没有食物的时候迫不得已吃虫子已经是他能接受的底线了,他还没有做好吃虫子刺身的准备。

抓了一大把之后,林渊让蒲回去拿来火种,在溪边生起火堆,找了一块扁平的石头放在火堆上面,把虫子烤的焦香。

林渊找了两根木头当做筷子,夹了一根放在了蒲的嘴里,孩子的眼里立马闪出了亮光。

蒲在心里默默地给这个陌生的舅舅换了一个标签,虽然这个舅舅不靠谱,但是他找的食物真的很好吃,比烤肉还香。

这一点虫子根本不够吃,蒲不会用筷子,为了吃的烫手都不管了,直接伸手在火堆里的石盘上一条接一条的扔进嘴巴里,等看到石板上就剩下最后一条时,被太阳晒成褐色的脸上微微泛红,舅舅只吃了三四条。

林渊笑了笑,将最后的一条塞进了蒲的嘴里,“我们继续。”

两人边捉边烤,一直到太阳快要落山,蒲小心的把一堆烤熟的虫子用树叶包好。

林渊又忍不住的揉了揉他的头,这孩子,当时明明看着虫子眼睛里满满的渴望,却不愿意继续吃,林渊本来以为他害怕自己吃不饱,艰难的交流后才知道,他要把这些虫子带回去分享。

两人又去看了取桦树汁的地方,树叶上只有薄薄的一层,林渊有点失望,早春的时候才是桦树汁最多的时候,现在只能先带着蒲回去了。

山洞里火光摇曳,女人们已经回来了,围坐在火堆旁。

看到林渊走进来,脸上有些尴尬。林渊早上的反应让她们不知道是否要打招呼。

他们不时的扭头看向外面,狩猎的男人们仍未归来,

蒲拿着手里的虫子与孩子们分食。巢拿着骨杖在洞穴口踱步。

噼里啪啦的火苗声在洞穴内回荡。

“来了!”一声的声音打破了安静。远处点点火光在夜晚中摇曳,老祖母颤颤巍巍的走到洞口,朝着远处的火光张望。

女人们也都拿起火塘里燃烧的木柴挤在洞口,向远处的族人指明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