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任太尉游兼策马穿过中庭,马鞍旁悬着的韩式弩机尚在滴血。
二十虎贲卫鱼贯而入,甲衣上沾着函谷关特有的赤色土壤。
秦使的剑穗无风自动。
他认得那血——是秦国边境斥候特有的犀皮甲颜色。
“秋分前,寡人会派人去函谷关。“
姬延将贡单揉成一团,“不过送的不是战车——“
贡单丢向鼎中火焰,“是六国使节团,不知秦侯可备好了待客的酒水?“
经过一场言语交锋,秦国使者最终被迫暂时撤退。
临行前,他警告周王不要玩火,否则秦国必定会加倍报复。
暮色染红秦使离去的车辙时,姬延正蹲在宫墙上啃桃核。
“我现在最需要的是时间。这秦国真不把天子当回事”姬延自言自语道,“趁着他们犹豫不决,要尽快做好准备,至少先把周室统一了。再拖下去,真把自己玩完了。”
随后姬延召集几位心腹大臣商讨对策。决定先加强洛阳的防御工事。
同时,派遣使者前往赵、楚等国,试探是否有可能建立真正的联盟。
“无论这场戏能否骗过秦国,我们都必须未雨绸缪。”姬延对几位心腹说道,“只有实力才是最好的保障。”
“另外派人去新郑散个消息。“他继续说道,“就说秦使临走前,买了三车'文王特供'的箭镞。“
游兼望着对岸突然亮起的韩军烽燧,突然懂了为何要连夜给箭镞刻上秦纹。
夜幕下姬延的嘀咕着:“哎,之前借秦的虎皮吓狼群,今天又借诸国这狼群吓真虎;得想办法让玩虎狼互咬才行......“
姬延思虑了一夜,想明白了,这不是一个人的战斗,要招揽些人手;
次日,
姬延站在书房窗前,手中握着一份诏书草稿。
他深吸一口气,无钱无粮又无势,只能先画大饼了;
将诏书递给身边的近臣史官:“去吧,把这份诏书张贴到各处驿站和学宫。寡人要让天下人都知道,周天子正在广招贤才!”
史官接过诏书,目光一扫,心中不禁赞叹。
这不仅是一份简单的求贤令,更像是一篇充满诚意的宣言——优厚的待遇、职位,以及对每一位士人的尊重与信任。
“陛下英明!”史官拱手说道,“此举定能吸引许多有志之士前来投奔。”
姬延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尴尬:“希望如此....”
洛阳西市的夯土墙被春雨泡得发软,新贴的招贤帛书在风中晃荡。
卖狗肉的屠夫操着豁口铜刀,刀尖有意无意划过“凡献策者赐百金“的字样:“又是个画大饼的!“
话音未落,一柄断剑突然钉穿帛书。
“劳驾。“披蓑衣的跛足汉子摘下斗笠,露出半张火烧的脸,“这饼,某要啃一口。“
三日后,南宫偏殿。
“你为何选择投奔寡人?你不知世人皆认为寡人是个傀儡天子吗?”姬延开门见山地问。
苏柯南微微一笑,他本是某大国谋士,因一场政变流落至此,听闻天子发布诏书,决定前来一试。
“因陛下与众不同,在这乱世之中,周室羸弱不堪,而陛下却敢于挑战命运,试图复兴大周。这种勇气,让我敬佩。”
姬延并未在乎对方言语,随即抛出一个难题:“那你认为,当前周室最大的问题是什么?”
苏柯南略作思索,从容答道:“资源匮乏,周廷势力只限京畿之地,其次是军队虚弱,最后则是诸侯轻视,在如此弱势的情况下,周廷还分裂成东西公国。但归根结底,还是因为缺乏一位能够运筹帷幄的核心人物。”
此话直击要害,姬延暗暗点头;一番交流后,他当即任命苏柯南为军师。
随后苏柯南为姬延讲解了诸国情况;
姬延望着案上沙盘——河洛地形竟用黍米与铜钱堆砌,函谷关处插着半截狗腿骨。
“魏都大梁的粮价,“苏柯南用断剑挑起一粒黍米,“比韩国新郑贵三倍。“剑尖突然刺穿米粒,“因为魏国马厩里,养着大量的燕国战马。“
殿外突然传来机括轻响。
十枚铜钱破窗而入,在沙盘上排成北斗状。苏柯南的断剑骤然横在姬延面前:“刺客?“